赵世晨笑了,「姑娘实为雅谈佳友。」此刻的他,是多么的雀跃万分。
「是公子不愿嫌弃。」可儿淡语。
「恕在下斗胆,能否请姑娘到寒居做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发现自己并不想放她回去。
见她面露难色,赵世晨又道:「姑娘无需担心太子,同样在宫中,芸芸美人,少姑娘一人又如何!」
是啊!凡月宫多的是人选,或许太子在她之前便寻得佳人,她暂且回避也无不可。「那就烦劳公子了。」届时,她便可以返回汴梁城。***
接下来的数日,太子选妃的日子,可儿都留居西院。西院繁花争奇斗艳,小桥流水,稀鱼珍鸟,假山丰叶,无一处不诗情,无一处不画意。
琴房里优美悸心的琴声持续了良久、良久。待琴声达高境,掌声随之而起。
「蓝姑娘果然一身才华洋溢,难得,难得!」赵世晨笑语。几日下来,他发现自己已被她触动了情意,不仅为她脱俗的容颜,也为她温柔又时而俏皮的性子,为她并非是枯燥乏味只知享福的女子,反而替他的生活平添了无数的色彩。
截至目前为止,她都在他一番的劝诱下,表现了她的智慧与才艺。花园里的异种奇花,她无一不知;书房里的名家亲墨,她耳闻能详,且习得一手妙笔好字;画房里千百汇自各国名翁的珍画,她虽略懂意境,却仍提笔挥洒自如,栩栩如生;棋房里与他对弈,子子皆深思熟虑,巧步妙阵;工房内较诗对赋,句句意似彤云,深奥不凡;而今琴房中,音若天籁,纤指仙乐。究竟她还有多少他未知的慧黠?
可儿抬眼轻声道:「小女子不过略有涉猎!」她对他并无敌意,乃因他似兄似友,全无轻薄企图之念,又能帮助她全身而退,何尝不好!
不过……他浑身隐隐约约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
他说他是宫中一位嫔妃的亲人,因故暂住西院,本身是一位行走江湖的商贾。照他说话的表情一派正经,不疾不徐,完全不像撒谎;或许是她太敏感紧张了,便任意将周遭的人都想成是太子的耳目。
「蓝姑娘真的是太谦虚了。」她在怀疑什么?她此刻的眼神正暗地里扫视着他,他露出破绽了吗?不,他敢说自己掩饰的相当好,甚至他无时无刻都注意自己可否有表现出平日不可一世的习惯。
「方才的曲目,是韩嫣子的『清风』。」韩嫣子乃当今大宋苍海遗珠,是位被埋没的乐才,只因她出身平凡,又喜好恬淡,鲜少出现在人密之地。她竟也知道韩嫣子。
他也知道。「公子对琴艺也颇有研究。」一个游走四海的商贾,本来识得经验世事是为常理,但他懂得也未免多得不可置信。懂花、识字、善画、精诗赋,而今抚琴并不奇怪;可是韩嫣子——一个神秘淡出,鲜为人知的女子。知道她的人,在世上可说寥寥无几,他又如何在经商之余闻声而能懂之?一切似乎巧合得过分!
糟了!他太急于表现自己了。「不,只是曾偶然听人弹奏,深觉此曲诡谲动人,故详加追问而已。」
可儿却在心底质疑着他急欲澄清的举动。她淡笑,「公子真是好耳福。」
今日他的话里,有太多令她感到不安的味道;明日就是太子妃获选人的公布日,她逃离凡月宫的行为,顺利得令人觉得诡异。堂堂大宋官臣,真是如此昏聩大意吗?
又或者是因为……她正踩着陷阱?
***
犹如洪水暴涨,一发不可收拾,站在中寒宫的众佳丽,一个个花容失色,悔恨不已的模样。
一位公公神情严肃的站在台阶上,而公公的左后方则站着一个霸气万千,尊风慑人,身披华袍贵服的男子,再后面跟着的,就是二个必恭必畏的小太监。
赵世晨在人海里找寻着他心仪的身影。半晌,他举起稳健的脚步走下阶梯,在千万双闪着期待的眼神间挪动着身形。
「可儿……」赵世晨伸出左手等待着可儿的回应。
一双双狰狞凶恶的火线不停地射向可儿。
可儿仍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的「他」。可儿轻笑出声,美丽的眼神里布满了失望,「……赵世晨……或许,我该称呼你太子。」
怎么可以,在她把他当做朋友,倾吐她对圣上的不满,在她毫无防备的信任他,在她自以为他帮她脱离了火海之后……他欺骗了她!他将她对他的信任握在手中无情的蹂躏,他将她自以为是的友谊践踏在地上。她简直……失望透了!
收回了手,赵世晨冷声道:「全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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