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当时几岁?」
「七岁,和祖安现在自以为的年龄差不多,心态上可就差多了。我指的不是智力。」
「你在你大伯家住了多久?」
「太久了。」他牵牵嘴角。「我出生前父亲就不在了,母亲带着还在襁褓的我再嫁。她为那个男人又生了两个孩子之后,那个家容不下我这个拖油瓶了。我母亲把我送到我父亲的大哥家,毕竟我是何家的后代,回去那边似乎是天经地义的。」
他叙述得平平淡淡,嘉茹听不出苦涩也听不出自伤。她不知不觉离开她靠着的门框,走到他对面,也拉开椅子坐下。
「你大伯和大伯母对你不好?」
「不好?不,他们的所为都是为了我好,是我比较不识好歹而已。一个男孩学煮饭做菜,洗衣带孩子,有什么不好?别人还没有这种磨炼的机会呢!我十三岁时逃离了大伯家,有一段日子,就靠他们训练我的生活能力求生存,心里真是充满感激。」
她也没听到尖酸刻薄或恨意。「你回过去吗?」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能会把我送去变性。不过话说回来,那种手术相当贵呢,」
他站起来,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他已经把这当自己家了,他也给嘉茹倒了-杯。
「谢谢。」居茹说,接过来,一时没去想他在她厨房里的全然自在有什么不对。「你没结过婚吗?」等他坐回去,她问道。
「没有。」他脑子里掠过一个他见过嘉茹后,便几乎忘了的女人,邵逸达的秘书,崔心雯。一度,敬桐曾考虑过将她列为终身伴侣的人选。但他经常飞来飞去忙生意,她工作也忙,他们相处和相聚的时间,随「捷英」投资的事业不断扩大而逐渐减少。他们仍经常通电话,但是他们之间始终维持着不痛不痒的情谊。
像朋友,又像只是工作上时有密切联系的伙伴,就是从来不像男女朋友。至少他没有那种感觉。
「条件太高吗?」嘉茄茹问。
「条件?只有一个。我未来的妻子必须懂烹饪,或肯忍受我的手艺。我是个喜欢回家吃饭的男人。可能的话,我希望三餐都在家吃。」
她很难相信他如此恋家。凭他的外表和本身具备的优秀条件,她会认为他保持单身是为了要尽情享受单身男人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妳的婚姻呢?」他才问完,几乎立即的,敬桐便可以感觉到她全身的刺都伸展开来。
「我的婚姻怎样?」
「美满吗?你快乐吗?」
「快乐不是那么重要。至于美满,要看你对它的定义如何。」
他扬扬眉。「你们为什么没有生孩子?」
「没有孩子就表示不美满?」
「不,但是你的言语回回旋旋,玄机重重。你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事,非要极尽所有能事的保守住你的秘密?」
嘉茹猝然直起身,几乎踢翻椅子。「你又越界了,何先生。」
她没看见也没听见他移动,但她快走到厨房门时,却差点一头撞进他怀里。他则就势伸手搂住她的腰。他和她只有一息之隔。她的心立刻跳到了喉间。
「你对所有的人都这么不讲理,还是只对男人,或者纯粹是针对我?」
她把脸转向一边,好让自己呼吸。「是你一再逾越。」
「逾越了什么?你的限制标准是什么?只要问到或谈及你的过去、你的父亲、你的婚姻,你马上挨了针刺似的弹起来。若是我说的不对,你尽可以纠正我。」
「哦,你怎么会说错呢?你的观察入微令人叹服,何先生。」
他以柔和的笑容回应她的尖锐和讽刺。「我只要得到你一人的心就别无所求了。」
她仰起头看着他了,眼眸深处交错着需要、渴望、畏惧和谨慎。
「你竭尽所能只为了一个目的。」她挣扎地要自己保持理性。
「我没提,是你说的。」
他的嘴唇忽然低下来,不过仅轻轻刚过她的,仿佛要先吸取她唇办的芳香。
嘉茹又别转开脸。「请你不要这样。」她的双手搭上他胸膛,可是没有推开他。
这一刻他才明白他有多想吻她,为邵老找女儿的事忽然成了次要。他在这,他来这,是因为她已进据了他的心。他一向很能掌控一切,绝少感情用事。然而,他却控制不了想她的思绪,而想着她就非见到她不可,见到以后便恨不得永远不要离开。
「怎样?」他托起她的下巴,将她转回来,拇指拂抚她的嘴唇,它柔软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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