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可以溜吧!”
这女孩,讲起话反应还真快,徐克维欣赏的望着,招了服务生过来。
“喝什么?”
“咖啡。”
徐克维掏出烟,递给罗若珈一根。
“抽吗?”
罗若珈摇摇头,嘴角一直很自然的保持着笑意。罗若珈的确算得上是个漂亮的女孩,一双深沉的眼睛,当她不笑时,冰凉冰凉,像飘雪的冬天,冷的令你不愿去接近,唇弧簿簿地抿着,整张脸,唯一叫人觉得温馨的是那只小鼻子,纤巧、微翘,很可爱、很可亲。
徐克维点着火,不经意的打量对面坐着的女孩,只有一个感觉,她眼神里所载负的,显然超过了她的年龄。
“我叫徐克维。”
“罗若珈。”罗若珈简单的回答。
“那天我有事,所以走得匆忙。”
“今天请我喝咖啡,是要谢谢我帮你包扎伤口?”
徐克维一只手撑着桌面,一只手横在椅背上,注视着罗若珈。
“那天你很可爱。”
罗若珈脸微微一侧。
“真的,你那天很可爱。”徐克维把椅背上的手拉到桌面:“我劝架,挨了一刀,围在四周,有很多人看到,这里头,或许有人对我的多管闲事而挨一刀觉得冤枉,很想帮我一点什么,可是,人的正义常常只到达某一个程度,要再超越那个一点,就不是简单的事了。你的可爱就在这里了;回家后,我愈想愈希望再遇到你,很巧,在这个本来不想参加的应酬里让我又遇见你了。”
罗若珈深沉、冰凉的眼睛,扫过那只包扎着纱布的手,诚恳的问:“手好一点了吗?”
没有回答罗若珈的话,徐克维直视的看着罗若珈。
“你有一双看起来冷冷的眼睛。”
“是不是每一个人都该有一双见人就热情洋溢的眼睛?”
徐克维笑了笑,露出那颗长在中央的歪牙。
“你有一颗歪牙。”
徐克维又笑了。
“是不是使我这个一百八十五公分的人看起来,减低了些雄纠纠的英气?”
“多少有一点哦!”罗若珈两手摆在桌面上,“怎么回事?天生的?”
“挨揍的。”
“挨揍?又是管闲事?”
“管了一件你也许会赞美我的事。”
“说说看。”
“那是我在美国念书时的事。”徐克维点了根烟:“跟我同房的是一个香港侨生,他工作的地方有个黑人,吃力的事总推那个香港侨生,这个香港侨生老实憨厚,又生了副矮个子,那个老黑仗着自己粗壮,总叫他小东方。有一次我有事去找他,就听那个老黑咧了张大嘴巴叫:小东方,你的种族来找你了。”
徐克维桌子一拍,眼睛一睁。
“这种话谁能忍耐!当时我一句话不跟他多说,上去就是一拳,那个老黑比我还高一个头,比力量他要强得多,但那时候,民族意识的推动是无限的,我的牙被打歪了。不过,那个老黑却倒在地上起不来。”
“以后那个黑人有没有找那个香港侨生麻烦?”
“他还敢?”徐克维鼻子一哼:“美国这个民族只相信强者,你在他面前,站得比他高,他就服你。”
“后来他叫不叫香港侨生小东方了?”
“第二天就改口称周先生了。”
不只老黑,不只美国人,任何人都信服强者。
罗若珈突然觉得这个大个子的男人,不止一百八十五公分。
“怎么样?”徐克维笑着露出那颗歪牙:“这颗歪牙,还可爱吧?”
“要别人告诉你吗?”罗若珈笑着回答。
这是间北欧式的咖啡店,气氛古典而宁静,每张桌子上放着一只蜡烛,晕晕的,十分柔美,罗若珈那双冰凉的眼睛,在烛光中映在徐克维眼里,强烈的造成一种醉心的吸引。三十一岁了,接触过各式各样的女人,各式各样的感情,但,这么强烈的扰着心绪,是罕有的。
罗若珈感觉出自己被浓烈的注视,手从桌面拉回来,随便找了个话题。
“你回台湾多久了?”
“三年了。”徐克维恢复了洒脱,指了指罗若珈:“谈你吧!”
“谈我?我很简单,学校毕业以后,一直就在报社做事,很顺利,也很平稳,偶而,回家看看爸爸。”罗若珈手一摊:“这就是全部。”
“回家看爸爸!怎么?不跟家人住在一起?”
“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一个合不来的继母,我们彼此容不下对方。”
“你父亲呢?他不反对你一个女孩子单独住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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