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带着看好戏上场心情来的女人,戏不但没有看成,还叫人撵了出去。实在是套上了那句老成语:自讨没趣,落荒而逃。
等李芝茵、洪燕湘出去,陶扬抬起腿“砰”的一声,踢上门,刚才轻松、自然的表情和笑容,随着“砰”的巨响消失了。
陶扬一步一步走近,走到罗若珈面前,脸已经铁青。
“你倒是很镇静。”陶扬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进出来的,罗若珈一动不动地,眼睛凝视着远方。
“这是第二次替你做傻瓜了。”陶扬铁青的脸,像要炸开了,“第一次,她们谈那个男人,我娶了你。这一次,又是那个男人,我戴了绿帽子——你要替自己怎解释?”
若珈始终没讲话,从洪燕湘、李芝茵进来到现在,罗若珈没讲一句话,她只是凝望着远方,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甚至怀疑这件事情跟她是不是有关系。
“你说话!”陶扬吼了起来,“你怎么解释?”
“我是跟他见过面。”
罗若珈的声音平静、稳定,那声音没有辩白,没有一进点解释的用意,几乎不像是在对陶扬说的。
陶扬疯了,铁青的脸,没有一点血色,额头的青筋一根根暴起,两只手,招掐住了罗若珈的脖子,使劲的前后摇晃,发出的声音嘶吼着。
“你承认了?你承认我是戴了绿帽子!”
两只掐脖子的手放松了,一记好重、好重的巴掌,落在罗若珈的脸颊,罗若珈还来不及反应,第二记更重、更痛入心肺的巴掌,落在罗若珈另一边脸颊,浮起几条隐约的胀红。
“我到底做错什么事?我犯了什么罪?你为什么这么狠?我哪一点令你不满意?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陶扬的双手在空中零乱的挥,握着拳,似在控告,似在哭诉,他的脸扭曲变形、难看,不再是银幕上、街头巷尾海报上那个漂亮的小生。
“你狠!你狠!你狠!”
一个箭步,陶扬窜到呆滞的罗若珈面前,口中的“你狠”,一句比一句重,一句比一句伤心,一句比一句绝情。
“我配不上你!我很本不该娶你!嫁给我,你太委屈,你度日如年,现在,你走,明天,我会找律师,我们这种悬殊的婚姻可以结束了。现在你给我走,马上给我走!一秒钟也别给我多留!走!”
罗若珈站起来了,两边的脸颊,各挂着淤红的指印,她深深的望着陶扬,想说什么,结果欲言又止。
“走!走啊!一秒钟我都不愿意多看到你,走!马上给我走,不要逼我说出滚这个字!”
罗若珈走了,出了客厅大门,出了电梯,一直到骑上摩托车,骑到大街,罗若珈的眼泪攻破了她持续的抑制与忍耐。
罗若珈哭了,眼泪在罗若珈来说,是多么困难啊!记忆里哭过几次,罗若珈都算得出来。
母亲去世,父亲眼睛肿了,罗若珈像个坚强的儿子,没有掉一颗眼泪,支持着父亲即将倒塌的意志。父亲娶朱爱莲,罗若珈在家里的重要性受到始所未料的突变,她毅然搬出去,带着再没有的沉痛,经过很长一段时间适应那种孤独的啃噬,罗若珈没有哭,比一个男孩还坚强。
太多的事情在该哭的时候,罗若珈用了另一种方式。深爱徐克维时,维系在一份信赖上,罗若珈哭过,嫁给陶扬以后,罗若珈很清楚自己只嫁了“妻子”的本份,和一份死寂。平静的心灵,不抱幻想,不抱未来,不抱爱与被爱。既然是这样与陶扬共处在一个屋檐下,今天发生的这种事,为什么会泪流浸湿这张脸?
陶扬的迁就,陶扬的体贴,陶扬在各方面努力讨好自己的小动作,甚而今天,当着洪燕湘和李芝茵的面,他那一定受了相当严重伤害的感情,仍能支撑着替自己在那两个女人面前保持尊严。陶扬,哦!陶扬,除了他在自己成见里是个嘻皮笑脸,是个不令自己欣赏的男孩,他实在不能使你找到他错在那里?做为一个妻子,对丈夫的要求,还能怎么样?
他荒唐过,他生活放荡过,他任意摆布女人,那是曾经,那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曾经。他爱自己,他全心全意的爱自己,别说他有份充满诱惑的工作,就是一般的男人,私生活也不见得比现在的陶扬严谨。哦!陶扬,我竟浑然的忽略了那么许多!
泪在罗若珈眼中奔流,罗若珈从没有这样哭过,流湿了脸,流湿了鼻尖、唇畔,也模湖了她的眼睛。罗若珈跌进了好激动的情绪中。开动车子的手在轻微的发抖,手掌心汗湿,在闹区中,车把竟握不稳,歪斜的成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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