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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每年第二丰收的日子,夏婕意兴阑珊地瞪着墙上的日历发呆。
铃——早晨八点钟,舒适的星期天,该死的门铃肆无忌惮地吵闹着。
夏婕整个人从沙发中跳起来,冲去开门。
「夏婕小姐对吧?这里有五束你的花。」花店小弟勤快地交付花束。
夏婕还伸着懒腰,打着睡意犹浓的呵欠签收。
杜若琴钻出温暖的被窝,一头乱发外加一身像酸菜的睡衣,表情木然的说:「小婕,生日快乐。」
「喂喂喂,我生日你也摆出诚意来嘛,苦着脸作啥?」夏婕俐落地将花束堆置在迷你沙发上,皱着眉向好友抗议。
为了尽量避免吵死人的门铃和电话干扰到室友杜若琴,她已做好万全准备,昨晚早早上床彻底补眠,今天清晨六点她就梳妆打理完毕以应付今日的备战紧绷状态。
她已经尽力缩短来客等门的时间和按门铃的长度,她知道又臭又长的门铃声向来是杜若琴最为痛恨的噪音。
每年只有两天她会破例在早晨六点以前起床,首推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其次就如今天的生日。
唯独这两个特别节日,她没有出去玩疯的计划,反而是认份地待在家里,等着签收如雪片般飘来的挂号信、如垃圾之多的花束,还有每隔半小时就得去清理一次信箱,回绝每过四十分钟就准时响的电话邀约或恭贺。若不乖乖地在家处理,恐怕不仅阿琴抱怨,连带惹来邻居的微词,她就别想继续住下去了。
「这还不都托你的福,今天有的忙罗。」杜若琴不理夏婕的抗议,懒懒地走向洗手间。「我今天要去图书馆写报告,不能帮你整理花、信、礼物、电话还有其他拉里拉杂的事情,你呀千万要撑下去啊。」
她满担心晚上回来时看到夏婕已被花束淹没,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什么?」夏婕吓得大叫:「不会吧,你要抛弃我?」
噢,她可惨了,没有阿琴去解决邻居必然的登门拜访,有条不紊地答覆警员再三疑虑她们在做什么送往迎来生意的盘问,她铁定招架不住。
「哎哟——我也没办法呀,谁教报告要明天交。」杜若琴溜到房间换好衣服准备走人。
夏婕如尝被袍泽抛弃在战场的滋味。
这时门铃又响了,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应门去。
「请问你是夏婕小姐吗?你的挂号。」邮差将包裹递给夏婕,笑道:「好像是满贵重的礼物哟。」
「大概吧,谢谢你邮差先生。」她绽开今天第一个笑容,目送绿衣男子离去。她突然想到去年在生日那天,总共认识了九个邮差。
「小婕我走啦,祝你大丰收,Bye-bye!」杜若琴的话还余音绕梁,人却早就消失了。
夏婕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只得硬着头皮面对接下来的挑战……
铃——铃——第十三次门铃声。
嘟——嘟——第二十九次电话响。
她疲惫地刚整理完信箱,爬上楼来。「累趴了,我要许愿明年生日请三个工读生帮忙才行。」
又是门铃声,不过听起来不再刺耳,在经过多次蹂躏后显然收歛许多。
夏婕吃力地从满屋的鲜花礼物中探头出来打开门,幽幽问道:「谁啊……」
送花小妹冷不防打了阵哆嗦,大白天的就阴风惨惨。「夏婕小姐在吗?我是真爱一世情花坊,请签收这束花。」她眯起眼打量着夏婕,唷——一副家有不幸的样子,大概是刚办完丧礼心力交瘁所以脸色苍白。
「谁送的啊?」夏婕无力地接过花朵,非常习惯地问道。她太熟悉接下来的步骤了——将花束丢在迷你沙发上,卡片则扔在纸箱里。
「易天尧。」小妹口齿清晰地说道,她只想快点交差快点离开,心中不断念着阿弥陀佛,别让她倒霉到不小心瞥见灵堂。
「啊?」夏婕瞬间停止扔卡片的动作,她差点儿要秀秀百发百中的投篮神技呢!「易天尧?」她僵硬地掀开卡片,不可能吧,2000号什么时候也学会送花、送卡片这招了?
小妹追忆男人昨天来店里订花的模样,说道:「没错啊,是易天尧。就是那个戴着眼镜……」
「看起来矬矬笨笨,穿着黑白配的制式西装,拎着肥厚的公事包,笑起来的时候一脸无辜,但你却很想扁他的家伙,对吧?」夏婕流利地接完小妹的叙述。
「对对对,那就没错啦。」小妹点头答道,她不可能送错地址嘛。
夏婕浏览过卡片上不能免俗的祝贺语:生日快乐。「对了,还有花……」她这才意识到尚未以完美的抛物线坠落于沙发的手中花束,噢——不!不!不!她一看立即胆战心惊地感受到自己的阳寿短了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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