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望着上面的阿拉伯数字、就算他是炒股票能手,也无法在短短的两个月中,让币值翻转数倍啊!
他笑着敷衍她,说天底下除了股票,还有种名为乐透的合法性赌博,幸运不须多,一次就够。
她思考他的话,明明不相信,却说不出道理反驳,每件事他都有合理解释,却又处处透露出不合理,那种被耍弄搞鬼的感觉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半天,温柔男人转性,他做主她的思想行为。
乔丰同她回家,拜见岳父母,秀秀两人中指问的昂贵钻戒,说自己已向朱洙求婚。
他的气质雍容高贵,他的态度亲切合宜,很快地,乔丰赢得朱家上下的心,从阿朱父母亲、兄姊弟妹、姑婆姨丈、祖父、曾阿嬷都对他表示莫大欢迎。
朱家爸爸妈妈,别的不重视,最重视的是他的人生运途,翻了他的掌纹,看过他的样貌,确定这男人是大富大贵相,也不问人家的工作事业、不问他的亲戚家人,二话不说,同意婚事。
未入礼堂、未宴客,他征得长辈同意,便带了朱洙出门度蜜月。
一整天,朱洙浑浑噩噩,不说话、不做主,任由他支配两人行程,她看着乔丰,分析再分析,不确定的感觉越来越盛。
「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人?」
他笑笑,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她揽进怀间。
「我觉得你怪怪的。」
仰头,眼睛是他的眼睛,鼻子是他的鼻子,就是拉着提琴的修长指头,也是她最最喜欢的那十只。
可……那气势、那威严,分明不认识……
「哪里怪?」
他知道她的感觉,因为他骤下决定,决定恢复本性,不再以挑弄她为乐趣,单单她在身边,他的乐趣就细数不尽。
「你和平常不一样,不像个小男人。」
从头顶抓下他的大手,轻描他指间螺纹,五根指头上面都有耶,人家说十个螺是要做皇帝的,说不定他根本不是平凡人。
「妳希望我是小男人?妳爱小男人胜过大男生?」他问,弯弯的笑纹横过眼圈,此时的他,既成熟又魅感人。
「不是,平常你很温和顺从,今天……」
「我今天发脾气了?」
偷空亲吻她的脸,他爱死她的肌肤感觉,更爱死她全身上下没有人工香味。
「没有,可是态度……」
「强势?」他接口。
他本就是个强势家伙,十几年来,爷爷用尽方式,想他接受汪嘉铃为母亲,可强势的他,岂能容人摆布?
他的父亲妥协了,但他没有,连一分钟都没有妥协过。
说对了,他好强势。
「你没先问我的意见,径自决定婚纱婚礼;你没听我的想法,做主买下贵死人的婚戒;你没事先知会我,就向我的家人提出婚事,你今天做的所有事都……不像平常的你。」像十几年前,目空一切,可恶又可恨的小男生。
「我把哪件事情搞砸了?」
没有吧,他约下全台湾最热门的摄影大师,顺利解决她担心的家人问题,甚至轻易打垮烦了她一整夜的经济问题。
他出手,解决她生活中所有不顺利,嫁给这么好、这么高明的男性,即便强势,又有什么关系?
「你处理得很好,连中乐透那部分也好得不象样,可是……」
「妳说过无数个可是,但我听不出哪个『可是』是重要的。」
点头,她同意他。
「既然不重要,我们别再讨论好不好?」
他又强势了,强势地逼她除去疑惑,强势地转移他不乐意谈的话题。
可她是大女人啊,即使算单纯,起码不愚蠢呀!
「你不只是个街头艺人,对不?」
他笑而不答。聪明,果然是跳级资优生。
「我记得你父亲,他是哲学系数授对不?我也见过你母亲,她是很温柔的女人。」
提到母亲,乔丰的脸色有几分铁青。
「我问到禁忌话题吗?」讷讷地,她坐直身体。
「她去世了,在我到美国念书的第二年。」
「对不起,我不知道……令尊还好吗?」
「他好得很。」
话出口,嘴角的鄙夷教她疑问,怎么了?为什么他愤世嫉俗?为什么满腹仇怒?
「对不起。」抚抚他的手臂,她找不到合适方式安慰他。
低头,默祷,朱洙虔诚的表情教人心安。她都用这种方式帮助信徒?叹气,大手盖上她的小手,不想讲的话,涌到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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