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他们在玩游戏,一种无聊却能惹得两人双双开心尖叫的有趣游戏。
游戏是这样的,朱洙横跨在他腿间,两人面对面,双唇距离约十公分,一方攻击,一方闪避,攻击的一方必须趁对方不注意,亲上他的唇。
每次的偷袭成功,往往引发一长串大笑。
突然,门铃响起,乔丰皱眉。
通常朱洙在家,他不会有访客上门。怀疑地相视一眼,朱洙从乔丰身上爬下,游戏暂停,两人手牵手,走到门口处,打开门。
门外,一个黑西装男子站立,面色凝重地看着两人。
「乔经理,总裁中风住院,命在旦夕。」男人说。
乔丰没回答,但紧绷肌肉泄露心情。
朱洙握握他的手,给他支持,他回头,扯扯嘴角,送她一个不算笑容的微笑。
「乔经理,是不是能请你到医院探望总裁,也许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
他没说话,当着对方的面关上门,相当不礼貌,不过,这时候朱洙没心情和他计较礼貌问题。
屋内,一片静默,她站在他背后,局促不安。
是害怕啊,他的高大背影竟然出现萧索,他是那么自信骄傲、那么有见地的男人,怎会乱了心胸?
走向前,从身后圈住他,脸颊在他背间磨蹭。
「回去看看他吧,再怎么说,他是你的祖父。」
「我不想。」
他恨他!
从他亲手拆散父母亲那刻起,乔丰就和祖父结上深仇。十几年来,他日夜想着复仇,日夜想整垮他最重视的事业,就要成功了呢,可是,他居然等不到和自己交手,先倒下来。
「你不怕遗憾吗?」朱洙问。
「我为什么要遗憾?」乔丰口是心非。
他的确遗憾,严格来讲,他们是同款人,同样独裁专制、同样霸气蛮横,他遗传了祖父所有的优缺点,商场上,他们有相同的精准眼光,他们从不对敌手留情,他们的相似度多到让乔丰害怕。
「说不定,他早后悔当年作为;说不定,他想亲口对你说一声抱歉。」朱洙假设。
他才不会后悔!
父亲五十多岁了,他清楚自己性格懦弱善良,适合当个教书匠,他明白自己终身只爱亡妻,可是,他还是担任璨帼的经理,还是娶了自己不爱的女性,他的痛苦人人看得见,何况是生他、育养他的父亲。
但是,祖父后悔没有?从未!
他认为自己是正确的,他把别人的痛苦当作无病呻吟,他的可恶罄竹难书,这种人,绝对不会出口后悔。
「妳把人性想得太单纯。」
「如果单纯能获得快乐,何乐不为?」她叹气,好担心。
突然间,他旋过身,紧紧将她拥在胸前。
莫名的恐慌、莫名的害怕、莫名的焦躁,他厘不清这种感觉,觉得噩运将降临到他们身边。
「你怎么了?」她在他怀间问。
不知道,是说不出口的不祥感觉,握握胸前朱洙给他戴上的护身符,不信鬼神的他,竟然祈求起上苍,给他和他的朱洙一条安稳顺遂路道。
「去吧,有恨有怨,趁这回一次解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朱洙推推他。
「他即便到死,都不会出口善言。」他对自己的祖父太了解。
「你真的很恨他。」朱洙说。
「对。」他不对她隐瞒自己的恨。
「解不开吗?」
「解不开。」
「好吧,或许你们是累世仇,这一生解不开,留待来世。」她不强迫他。
心悸迫得他无法呼吸,他不确定是不是第六感,不确定祖父是否真要弃世。遗憾吗?多年后,他真会如朱洙所说的遗憾?
半晌,他说:「妳希望我去?」
「我不认识你的祖父,不晓得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好在乎你,在乎你会为了错误决定而抱憾终生。不管如何……」她叹口气后,接道:「我是感激他的。」
「为什么感激他?」
他不懂,那个顽固傲慢的老人,想一手拆散他们啊!
「没有他,就没有一个乔丰,我感激他把生命传承给你。」
朱洙说动他了。是啊,即便他再否认,都不能否认他们的血缘关系。
「我去。」他下决定。
「嗯,我在家等你。」
「不,我们一起去。」不管怎样,他不丢下她,他不做父亲,把母亲丢在医院里,孤伶伶。
「好,我们一起。」
她跑回房间,拿起上回在太鲁阁捡来的石头,你一颗、我一颗,挂在两人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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