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想待在那个家。
可想而知大伯不会那么轻易饶过她的,耀武扬威的告状少不了,然后,她包准又成为出气筒。
二十六岁的她是该学着离家了。
兽医院里,刮着茶壶里的风暴。
凌悍墨在发脾气,对着不尽责的饲主,还是很凶的那种。
医院笼罩在十七级阵风的范围里,来求诊的饲主抱着心爱的宠物每个都充满了无辜。
这种态度,实在令人怀疑客人怎么不跑掉?而且生意兴隆的状况还越来越有延烧的趋势。
瞪着游蕴青抱的纸箱,凌悍墨俐落的从圆滚如球的白长毛波斯身上抽出针筒。「妳到哪里去了?」
「我去处理一些私事。」
「不会打电话知会一声吗?」
「你没手机,医院没装电话,我打给谁?」
语气很差,表情很差。
咻地,无聊坐在椅子上等待的饲主通通移转过注意力来。
「我明天就叫人来装电话。」本来无心长住的,现在牵扯的东西却越来越多。
「医师,我的小宝贝……」白长毛波斯的主人尴尬的打断两人的暗潮汹涌。
「妳要是不下定决心替牠减肥,就等着收尸!」把一只猫养得比猪还要吧,作孽!
「可是我听到牠喵喵叫的讨东西吃就忍不住喂牠。」还辩解。
「妳都给牠吃什么?」
「就鸡排、面包、可乐……牠最爱吃叉烧肉了~~」如数家珍,讲得眉飞色舞。
「牠心脏肿大,血液循环不好,妳回去考虑,是要牠撑死还是多活几年……下一个!」冷水当头泼下去。
对于愚昧的饲主他老不客气……真要说他对谁客气过了?唉。
游蕴青偷偷的酸他。
「妳想去哪里?」
哇,他有八只眼睛啊?
她用手指着挂号室,抱着家当,去执行她的新工作了。
凌悍墨瞥了她一眼,算是满意,单手在电脑里KEY进药单;迟到?还让他担心?可以,他很坏心,一口气将之前几张药单全部输入,就让她一次忙个天翻地覆才能消除他心里的怨气。
这就是不重视他的后果!
看她下次还敢不敢!
在挂号室的游蕴青当然看到了印表机上狂吐出来的纸张,这个人,本是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嘛……
既然这样,她脸露浅笑。什么叫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会让这个想用三昧真火烧她的顶头上司瞧瞧她的工作能力在哪里。
刷地,撕下第一张药单,她来喽!天衣无缝的配合,第一批客人很快出清,客人都走光了,凌悍墨成大字型的摊在他的旋转椅子上,看似闭目养神。
游蕴青却发现他的手不时按压着大腿,脸色苍白,额头冷汗直冒。那不是他的痛处吗?
她想了想,走上前。
「让我看一下。」
凌悍墨睁眼。
「不如~~把裤子脱下来!」她点了点自己的上唇,考虑着说。
他的眼变成圆的,顺手摘下眼镜。
他喜欢卡文克莱的服装,那种极简干净风格的质感被他淋漓尽致的穿了出来,而他那冷调的五官因为摘掉眼镜更为突出。
她喜欢看他清爽英朗的脸庞,喜欢他指节明显的双手,还有修长笔直的腿……这是什么心态?
一开始,不是单纯的只欣赏他的指甲吗?才多久时间,也不过几天吧,喜欢的部分却更多了。
这表示她喜欢他吗?
哎呀,没空仔细去思考,这男人,到底受过怎样的伤,不时发作呢?
「只是天气变换,一下就没事了。」
台湾太潮湿了,一变天,骨头里面像养了一群火蚂蚁钻心刺骨的螫得他举白旗投降。
「没事?」都冒冷汗了还叫没事?怎么男人的嘴巴都这么硬,承认疼痛不代表懦弱失败啊。
也不跟他多说,游蕴青走出诊疗室,经由候诊室三两步来到柜台前探身拿了一样东西,又很快的回到凌悍墨跟前。
「妳想做什么?」
「不脱裤子,我就用剪的。」亮晃晃的利剪从他眼前飙过去,她是认真的。
在战场上他被许多敌人威胁过,却完全不同于这样的方式。
她俏丽的脸蛋有抹坚决,双眸熠熠发亮,看起来她把在商场上的魄力拿来对付他了。
他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凌悍墨解下皮带,不到三秒钟露出两条长腿。
相对他的坦然,叫人家脱裤子的游蕴青反倒羞赧了起来,一张小脸直从双颊红到颈子,要仔细看连锁骨都染上了一片旖旎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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