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家的金窝窝不错吧。”感觉到他打量的目光,夏小禾自豪地问。
“算是别有洞天。”左司辰笑道。想不到这危楼一样的房子里,还有这样一间温馨的小窝。
“就是。”夏小禾跑到电脑边,点几下鼠标,让电脑宝宝安全关机。然后又抓起布袋熊,一骨碌趴到床上,眨巴着眼睛,“师傅,您老今天过来,是为了抽查徒儿的功课,还是纯粹过来坐坐?”
手指一弹,一个爆栗在夏小禾的脑门上炸开,左司辰道:“笨徒弟,少给我装蒜。”
“哎哟,痛啦。”夏小禾捂着脑袋,委屈地大叫。
“还知道痛,那还有救。”
“人家本来就有救。”
“有救你还带头跷课?”左司辰瞟了她一眼,“再一个星期期末考,你全线挂科是不是?”
“什么啦?我聪明得很,肯定能过。而且院长肯定找人带课,绝对跟得上进度。”重重地打了布袋熊一拳,小熊的脑袋立刻凹了进去,夏小禾一抓一捏,扁了的脑袋立刻回复原样。
“你真有理。”左司辰垂眸一笑。
温文而含蓄的一笑,偏偏看得夏小禾心惊胆战,她抓起小熊挡在面前,叫道:“喂,你笑得那么阴险干什么?”
她可绝对不会忘记,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笑容后,她被他押着狠背了七篇美国总统演讲稿,足足五个小时一刻不停地被经典英文狂轰滥炸。而这个罪魁祸首,从头到底都在一边闭目养神,安然得仿佛睡着了似的。
淡淡一笑,左司辰道:“小禾,现在是中午十二点,你还来得及赶去上下午的第一节课。”
“我不要。”夏小禾头一撇,很有性格地说。
“你是要老院长亲自来请你,你才肯回去上课是不是?”
咬了咬唇,夏小禾摇摇头。她只是拉不下面子,而且,她一肚子委屈还没消嘛。不管怎么样,就是不想去学校。
“既然不是,你就该回到学校去。你为了让每个学生拥有一个公平的表现机会,甘愿向常规挑战,甚至不惜与校领导发生冲突。这是你认真,勇敢,有自己的原则。现在呢,为了这点委屈,就跷了那么久的课,还打算继续跷下去。你的原则呢,你的认真呢?都到哪里去了?”左司辰抬眸看她,墨色的瞳孔若繁星一点,漆黑湛亮,“小禾,每个人的观念和立场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说你的做法一定正确,也不能说传承了数十年的做法全盘错误。你,或者是老院长,你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同学着想。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和院长怄气?”
夏小禾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布袋熊的耳朵,编贝般的牙齿将下唇咬出浅浅的印子,却是一言不发。
“我先走了。小禾,该怎么做由你自己决定。师傅相信你。”左司辰站起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推门离去。
听到门“嗒”的一声被合拢起来,夏小禾心头一烦,一把将布袋熊扔了出去。小熊撞到床对面的墙壁,弹了一下,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她从床上拎过另一只兔子,用力一扯它的耳朵,对着那张兔脸龇牙咧嘴一番,又将它甩到地上与小熊做伴。
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夏小禾将脸埋进被子里,足足五分钟后,她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来,拎起小包包就往外冲去。
现在时刻,十二点三十五分,离上课时间还剩二十五分钟……
☆☆☆
北京时间14点30分,夏小禾上完下午第一节的精读课,长长地嘘了口气,在同班同学敬佩的目光下走出教室。
她忘不了,当她踏进教室时,同学们欢声雷动的场面。在课前的五分钟,几乎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围着她,告诉她他们是如何的敬佩她、如何的支持她。原来她没有失败,至少,还有人这样支持着她,她的付出,也并非无人理解。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屈,都烟消云散了。手里捏着班长递上的,签有学生会全体成员和全班同学姓名的信笺,心头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小禾,我们爱你!
长长的一封信,用最简单的,却最动人的文字做了结尾。
呼了口气,走在校园里,忽然觉得天很蓝、风很清、空气很清新。释怀,原来那么简单。雨过天晴的感觉,那么轻松、那么美好,整个人都像要飘起来。
“真好。”夏小禾眯起眼睛笑着,喃喃自语说。唇角带笑,她一路走着,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棵梧桐树下,斜靠着一抹清淡的身影。夏风习习,吹起他额际的几撮发丝,也吹走初夏的一季烦闷。那人清眸含笑,正静静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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