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她回到自己车上时,他已是满身汗。他一度怀疑她装睡,拍拍她的脸,她反射性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头转向车窗,磨了两下牙。
方成宣的眉头和眉尾分别滑稽地挑了一下,发动车子,想也不想地便开往自己的住处。
回到住处,他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则进浴室冲个舒服的澡。
冲完澡,方成宣将擦拭湿发的毛巾挂在肩上,再到厨房拿了罐冰啤酒,赤着脚走进书房,开启电脑接收电子邮件。
草草回了几封信,他觉得累了,两手交握往后上方伸展,打个大呵欠。
回到卧室,床上彭云晰的姿势没有任何改变,他盯着她熟睡的表情,缓缓踱至床边,心想至少她不哭不吵不闹不乱吐,让她在一名陌生男子的床上醒来,对她而言应该是个不小的惩罚。
陌生?在她眼里,他算是个讨人厌的陌生男子吧?他对她也所知不多。
躺在她腰侧的米色旧布袋映人他眼帘,他坐下来,打开她的包包。
“餐厅打工制服、素描簿、记事本、原子笔……”他大刺刺地翻看她包包裹的东西,一点也不怕她突然醒来,将他逮个正着,“托福英语……连存款簿都带在身上!”
他打开存款簿,先瞄了下存款余额,然后从她提存的纪录了解她的用钱态度。
将存款簿放回包包,他拿出她的皮包,找到她的证件。
“我的天啊!”
他原以为她至少小他个两、三岁,想不到她和他同年,还比他大了几个月。
“扣分、扣分。”他摇摇头,幼稚地自言自语。他拉起包包的拉链,随手搁在床边的矮柜上,转身看又磨了两下牙的彭云晰。
睡觉会磨牙,扣分;出门连支口红也不带,扣分;胸部只有B罩杯,更加严重扣分——
还有,千万别告诉他,她烂醉在酒吧里为的是那个陈家债!她浑身上下已经没几个地方吸引他了,若再加上没有眼光,他会非常后悔曾经对她有意思。
他起身准备熄灯,一直酣睡着的彭云晰突然有了动静。
“家……”她侧身呓语。“信……”
方成宣因睡意而半眯的双眼霎时瞪得老大。这位小姐在意识不清时仍然执意和他唱反调!
他坐回床上,清楚听见她又呢喃一声,“家信……”
一滴清泪溢出她密合的眼睫,然后滑落,消失在鬓发问。
作了悲伤的梦吗?还是唯有在酒醉熟睡之际,才敢坦承深藏在内心里的浓浓忧郁?
方成宣轻抚她未干的泪痕,莫名地心生疼惜。忧郁的女子总令人心动,尽管她忧郁的原因挺让他火大。
他凝望睡梦中眉头轻攒的她,缓缓俯下身——
“你混蛋!”
正当他即将吻上她的唇,她竟挥了一拳,不偏不倚地击中他颇为自傲的鼻梁。
“喂!”
他抚着鼻梁。幸好没歪掉,也没有流鼻血。而犯人依旧侧躺着,没有醒来。怨想,她刚刚骂的、打的应该不是他,而是她梦中那位花心又没担当的混蛋陈家信!
尽管如此,他却开始脱她的衣服。
“是你惹火我的……”
原先他还避免直视她裸露的躯体,但想想自己何时这么固守四维八德?不看日不看,他索性连她左边胸房下的一颗褐色小痣都给瞧得仔仔细细。
然后他自己也脱个精光,躺在她身旁。
虽然只是个游戏,毋需当真,但多花点心思、玩得逼真些似乎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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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宣睡前没有拨闹钟,他以为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大声尖叫唤醒他。
但彭云晰没有叫。她在一阵头疼中醒来,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用脑筋想事情,整颗头突地像遭人撕扯般作疼,逼得她坐起,痛苦地抱头。
她起身的动作让方成宣自动醒过来。他揉揉惺忪睡眼,曲肘半侧起身子说:“早。”
彭云晰抱着头不动,那股沉重、翻搅似的剧疼剥夺她所有知觉,以至于做不出任何反应。
“你属于宿醉严重型的。”方成宣伸出手,以指腹按摩她的后脑勺及颈项。
她安静地接受他的抚触,待疼痛不再那么剧烈,她立即意识到身旁怎会有个另人?猛然回头,一见到他,她马上愣怔住,额侧又一阵抽疼,疼痛迅速蔓延整个脑袋。
挥开他覆在她脖子上的手,她咬牙,待这阵疼痛稍歇,她想起了什么似的,隔着薄被摸索自己的身躯。
“啊……”当真未着寸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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