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电了。」凌津津不假思索地回道,怕他不信,还主动将手机递至他眼前,让他看清楚那代表电力的符号已经到底。
「备用的呢?」韩槊樵没有那么好骗,他还有最起码的常识,「别告诉我你没有。」
他的表情大有她敢摇一下脑袋,便要摘下来当球踢之势。
见状,凌津津哪里还敢和他唱反调,连忙开口:「当然有,也被我讲完了。」
她立刻着手更换电池,让他眼见为凭,别再找她的麻烦。
瞧他目光如剑般锐利,凌津津当下有些后悔,干嘛将他的眼镜拿掉,害得自己现在活像躺在砧板上的鱼,随时会被他下锅。
虽然她的理由充分,可是韩槊樵也不是拿她没辙,他手上正好拿着电力充沛的手机,才刚要递出去给她的同时,却被她抢先一步反制。
「你如果不怕号码显示在我妈的手机上,我可以用你的,不过我得将丑话说在前头,哪一天你要是受到某人的骚扰,责任可不在我身上。」
凌津津的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将重点都点出来了。
那个「某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掉的,他没愚蠢到再将麻烦揽回来。
「好吧,那我就待在收礼处,你自己进去就好。」光是一路上陌生人的目光就足以将他凌迟至死,他没力气去面对那一屋子和自己不相干的人。
本来凌津津还想和他多磨一些时候,非让他自愿进狮笼不可;但略微思索之后还是算了,一天内有这么大的变化,对他而言或许已经太过刺激。
「好吧。」她大方应允。
如此干脆的回答,更教韩槊樵怀疑她又在玩什么花样了。
面对他猜疑的眼神,凌津津并不以为忤,只是开朗地笑了笑,「放心,你的个头这么高大,凭我如此娇小的身躯能奈你何?」
她说得振振有辞,令韩槊樵无法反驳,再不甘愿也得听从。
而过了好久后他才想到,他名也签了,礼也送了,回不回会场去不该由别人主导,自行作主即可,根本毋需让自己去蹚那一池好不容易才沉淀的浑水。
又过了许久许久,他才又想到,他为何要对凌津津言听计从,两人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她又不是他的谁,但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原本韩槊樵站在收礼处,是不可能会和任何人打照面的,尤其是准新娘——凌媚媚,那个他避之唯恐不及的牛皮糖。但就是那么凑巧,巧到他几乎以为是凌津津从中玩了花样。
其实在一般订婚宴上,准新娘是不需要换装的,但凌媚媚就是要和别人不同。她极度注重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她是美丽的象征,所有人的视线都得停驻在她的身上;况且李家堂也有如此的财力可负担,再多几套礼服,对他而言也不过如九牛一毛。
因此,她安排了一条走道穿过整个宴会厅,每当她换装来回,必然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而收礼处正是路经更衣室的要道,他们两人狭路相逢是天注定的。
当然也少不了凌津津的算计,但聪明如她也清楚,事后可是打死也不能承认。
「请问你是男方请来的贵客吗?」凌媚媚揽起裙摆走向韩槊樵。
她从未见过如此英姿飒爽、气势凌人的男人,就连她的未婚夫李家堂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亏李家堂还是自己千挑万选之后条件最好的金龟,一股相见恨晚的情绪油然而生,却立即被她压抑下来,即使他的外貌强过李家堂,他的口袋可饱不过他。
瞧他身上从头到脚的衣饰,也不过是她标准里的中等程度,全都是廉价的副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我等人。」遇到麻烦的女人,韩槊樵丝毫不想多言,只想赶快离开这儿。
闻言,凌媚媚不但不走,反而睁大双眼。这个男人够特别,他居然没被她高贵典雅的外表所吸引,像寻常男人那般,看得目不转睛,顿时让她兴起一股征服的欲望,非要他拜倒成为裙下之臣不可。
「你等的人是哪一位?或许我也认识。」她的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换成平常人,恐怕早心跳加快到蹦了出来。
但韩槊樵的表情却是波澜未兴,只当她是恼人的蚊子在耳畔嗡嗡作响,心底暗咒着凌津津的拖延。
「今天到场的宾客十之八九我都认识,也许你等的人也是我的朋友。」凌媚媚故意不说明自己是今日宴会的主角,想让人对她怀抱一线希望。
这一着对陌生人或许有用,但韩槊樵只觉得做作。
这女人没大脑吗?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个宾客会为了订婚宴像她一般盛装吗?想骗人也先弄清楚状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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