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这副可怜兮兮、绝对称不上吸引人的落魄模样,会触动她的怜惜?
这不是第一次了,她清楚地知道,但是,为什么?
因为他是她的上司,而自己有义务照顾他?
不,她痛恨当保母,就算是基于总裁的交代,她也知道自己将保母的角色做得太过火、太称职了,她大可不管他肿得多厉害,反正一个肿包也死不了人,更不会影响到她的工作,可是……她就是见不得他苦着脸忍痛的样子。
见他确实压好了,她挥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开始进行各项工作,消毒、上药、包扎,顺便帮他整理服装仪容。
晋尚阙愣愣地看着她快步走、旋身、弯身、伸手、缩手……每一个动作都带着速度与优雅,白皙的小手轻轻拂过他身上脏污的地方,带给他整洁与舒适,温柔得令他心折,感动和依恋在他心中荡漾开来,凝视着她的眸光逐渐转浓、转深。
“你不问我怎么会被树枝割到?”
“你怎么会被树枝割到?”邵絮皱眉,顺着他的话问着。
明了她的“从善如流”所为何来,晋尚阙扁嘴苦笑,心中颇是无力,“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割到的。”
“喔。”没再多的回应,仅是表达了解。
“唉,你不问我为什么爬树?”他是不是在自讨没趣啊?
“你为什么爬树?”她再次顺应,却有点心不在焉,“衬衫脏了。”
“有个小女孩的气球卡在树枝上,她又哭又叫的要把气球拿回来,我看她哭得有够惨的,就爬上树去帮她拿下来。”说起来,她身边的老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喔。”邵絮瞪着他又破又脏的衬衫,迟疑了一会儿,“你可以自己换吗?”
咦?她上次不是二话不说,就把他脱了?“你不帮我换?”
邵絮白皙的脸颊浮现不自在的红晕。
奇怪,又没吃辣且空调适中,怎么一想到他赤裸的样子浑身就热了起来?
“我还有工作,你自己换。”说完,把衬衫塞给他便急匆匆地走了。
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在晋尚阙眼中点燃一簇雀跃的火花。
根据他多年的经验,那是女人害羞的表现。好机会!
他抓着衬衫,抱着手臂追出,拉开恶作剧的笑容,“没办法自己换耶,刚刚好像压到手了,手举不起来。”
邵絮缓缓地将视线自电脑萤幕移到他身上,一见他装可怜的脸,脸又红了。
她推开椅子,刻意板起脸,“需要去医院吗?”请护士帮他换算了。
“不用了,只是有点扭到,过两天就好了。”他赖皮地一笑,踱到她身边,“你先帮我换,我等一下还要去别的地方。”
她实在很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表现个人情感,因为这必定会造成失误。
老天,谁来教教她怎么摆脱这份困窘?!
她在心中默念总裁的交代,多帮帮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并且命令自己别再脸红了。
但脸还是不争气地红着,她慢吞吞地走向他,动作僵硬地替他解开一个又一个扣子,再将衬衫脱下,“衬衫。”僵硬的手伸向他。
晋尚阙着迷地凝望她发红的脸蛋和粉红色的小巧耳垂。
太享受了!瞧她不自在的样子,呵呵,总算把他当男人了吧!
这才对嘛!不再是冷静自持的秘书,而是一个会害羞的小女人,他情难自禁地再往她靠近一步,将她特有的幽香深深吸入鼻腔。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几乎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他高挑挺拔的身体散发出的热度烘得邵絮脸蛋越来越红,而他纯男性的气息,阳刚而具侵略性,更是把她冷静的脑子搅成一摊烂泥。
盯着他心口的猎豹刺青,邵絮神情恍惚,似是被那对利牙吓着了,又像是被那形诸于外的力量攫获了,迷迷糊糊中,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股暧昧不明的暖流轻缓流泄,刮搔着她的心窝,不由得想到那天段延瑞的暧昧话语……
“衬衫给我。”她强持平稳的声调,然而发红的双颊却不合作,硬是将她的羞怯表露无遗。
“絮!”伴随一声叫唤,方允潍毫无预警地闯进两人的迷离世界。
两人同时一震,神情困窘地看向她。
“啊咧!办公室奸情?!不好吧?絮,你变了!”瞧她那副娇不胜羞的模样,多有女人味呀,这迟钝的女人总算在高龄二十八时开窍了!
“胡说什么!”邵絮羞窘地瞪她一眼,力持平静,“我在帮‘总经理’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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