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聿皇沉默着,但是展凤吟却开口了:「其实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是妹妹过,自从父母亲去世之后,我们就只是两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罢了。」
「真的吗?」神无月转头看着展聿皇,「你真的是这样的人?」
「我是。」展聿皇毫不考虑地回答,语调里完全不带一丝温度,「就像展凤吟说的,我没有亲情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没有人性也没有感情,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我都不相信,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呢?要让小鹰学会飞行的方法就是残忍地把它们丢下山崖去,你会爱的,只是用的是你自己的方式。」神无月再认真不过地说着,清澈的眼眸像是早已看穿他所有的伪装。
「不要把我想成好人,也不用为我的残忍找冠冕堂皇的藉口。」展聿皇勾起唇角,眼神有些冻结。
她看见了?多年以来他总是以残忍的外衣包装自己,可是她却看见了那个被他藏在外衣之后的真实面,她到底还有多少令他惊奇的地方?
「你是不是好人,或是残忍的人,这个应该是由我来评判的,不是吗?」神无月的眼神里有着坚持。
展聿皇以复杂的目光看着神无月,那眼眸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讯息,神无月分辨不出来,而她也确定他并不想让她知道。
长久的沉默之后,展聿皇终于对不知火舞开口:「走,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哥!」展凤吟急切地叫唤着。
「如果你也想跟她一起走的话。」展聿皇冷冷地笑着,优雅地将两手交叠在下巴上,「我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了。」
「你!」展凤吟为之气结,「神无月小姐,你看清楚,这才是我哥哥的真面目,我说过了,爱上他会比死还痛苦!」
「神小姐、大小姐,多谢你们为我说话,但是我对不起聿皇在先,所以,接受惩罚是应该的。」不知火舞弯身朝他们三人行了个九十度的日本礼,跟着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火!」展凤吟也追了出去。
神无月转头看着展聿皇,发现他眼中淡淡的,没什么特别的起伏。
「何必这么别扭?」神无月叹了一口气。
「我说过不用替我找藉口,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展聿皇无动于衷地把玩着十指,语锋倏地一转,「即使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也依然会爱我吗?」
神无月愣了一下。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很在意吗?
「为什么不回答?」他抬起嘲讽的目光注视着她,「还是你无法回答?」
「你希望我的答案是什么?」神无月微微地漾出微笑,眼里有着异样的光芒,「你又认为我的答案会是什么?」
不去爱,是因为不想被爱驯养,爱人太辛苦,被爱又容易受制于人。得与不得都会受制于人,那么,不如做个不爱也不被爱的人还来得自由。
毕竟,爱都是有条件的,白痴才会无条件的去爱一个人。
莫非,他是在害怕?因为害怕,所以才不愿意爱?展聿皇的眼神在瞬间变得阴暗。
「我不会读心。」展聿皇轻描淡写地回答着,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个人的防御系统张得这么严密,她真的能靠近他的心吗?神无月看着从他身上透出的疏离气流,无奈地想着。即便如此,她也依然要尝试,若她现在就放弃了,她一定会后悔的。不知火舞被迫离开丰收集团之后,她的工作便由神无月来接替。
展聿皇也对不知火舞离开的原因闭口不提,但即使展家宗主不愿意让神无月进门,她是展聿皇亲定的未婚妻却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你确定不再考虑吗?」展彧帝在她进入丰收集团之后来找神无月。
「考虑什么?」神无月嚼着口香糖,睁大了眼。
「即使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你还是要帮他?」展彧帝问着。
「嗯,这个问题我也满想问你的。」神无月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你也知道那面铜镜是我的嫁妆,而你家的宗主不喜欢我,你又有什么办法娶我吗?」
「展聿皇还没跟你说那面铜镜的由来吗?」展彧帝微微地笑了起来,「那面铜镜本来就是金玉良缘,是宋朝时展家先人所喜欢的女人送给他的,既然你手中有那面铜镜,那不正代表了你本来就该是进展家的人?」
「嗯,颇有道理。」神无月点点头,然后朝身后摆摆手,「喂!听见没有?」
隐身在书柜旁的展聿皇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多谢了,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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