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苍老的父亲,我怎么也没有办法,违逆一个父亲的关怀。
为了不让他更操心,我允下那场相亲饭局。
有一就有二,开了先例之后,三十一岁生日的前一个月,我几乎都在相亲宴中度过。
回到家,看着冷清的房子,突然好想哭。
日子好漫长,等待像是无止无尽,睡不暖的枕被、深寂的夜像是没有尽头的黑,永远只能自己与自己对话……
我不是不想有人陪,我也想要稳定下来啊!我也、我也有脆弱想依靠人的时候,不是无时无刻都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独立坚强……
蹲下身,抱着早已嗅不到他气息的衣物,无声痛哭。
铃——
不知哭了多久,电话铃声穿越浑沌的意识,进入脑海。
我胡乱一抹泪,慢吞吞地移过去,接起电话。
「怎么这么晚才接?你睡了吗?」
是他!这时听到他的声音,情绪整个大崩盘,我不敢贸然出声,咬着唇,泪水无声狂泄。
我真的、真的好想他……
「不对,现在台湾时间算算也才晚上十点……」他喃喃道:「咏靓?」
「齐……」一发声,便哽咽得无法接续。
「你在哭?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想起另一头的他看不见,又补一句:「没有……」
然后抱着电话继续无声狂哭。
「靓,上网开视讯,我要看看你。」
「不要……」我才不要让他看见我这个样子。
「那就说话,告诉我怎么了?!」
我想,我一定是昏头了,居然一个冲动,哭着问:「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想结婚……真的,好想。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有了归属,只有我,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结了婚,拥有某个人,也被拥有,是不是心就不会那么无助、那么彷徨、那么……寂寞……那通电话是怎么结束的,我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后来是怎么回应的、又或者什么都没有回应,我也记不得了,哭得累了,电话断了讯,昏沉沉睡到天亮。
醒来时,头痛,喉咙痛,眼睛肿。
摸了摸额头,热度有点不太寻常。
原来是生病了,难怪昨天情绪乱糟糕一把,像个疯婆子一样脱序。
我打起精神,简单打理得比较能见人一点,拎着皮包自己去看医生。
因为重度流感,反复发着高烧,在医院待了三天,才被医生恩准放行回家。
踩着虚浮的步调回房,将身体往床上抛,就不想再动。
好累,好想喝一碗齐隽煮的热粥,就算是甜得腻死人的芋头粥都好想念……
空腹吞了药,昏昏沉沉即将入睡前,依稀听到电话铃声,我懒得爬起来,也就任由它去响。
不知睡了多久,铃声又响起,为了安心睡觉,这回忍耐着爬下床,接起电话喂了两声,才忧惚发现响的是门铃,又拖着脚步去开门。
「天!小靓,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这样」是怎样?我知道看起来应该不太美妙顺眼,住了三天医院,几乎是靠营养针度过,气色本来就会差了点。
在我恍神得差点撞到玄关柜时,杨季楚及时伸手扶住我。
「打你手机没接,简讯也没回,就知道会这样。」
平时我的手机是二十四小时开机,随时都找得到人,这三天我除了拨电话到会司请病假以外,其他都没精神理会。
他替我煮了稀饭,吃完以后又倒头回去睡。
对于时间的流逝,我不太有概念,反正他叫醒我,塞食物、塞药包,我只负责吞下肚就可以。睡睡醒醒了几回,再一次醒来,没看见杨季楚,倒是客厅传来刻意压低的音量。
「刚吃完药,睡了……有点糟,我刚来的时候,她抱着你的衣服一个人躲在床上哭。」
我一呆,瞬问领悟他是在跟谁讲电话。
顿时间,我拿不定主意该假装没听到以免尴尬?还是适时出现别让他泄我更多底?
关于我和齐隽的事,他是知道的,之前来找我,遇到了也能和齐隽聊上几句,我已经很习惯对他说心事,他开口问了,我就绝不会隐瞒。
倒是不晓得这两个男人太有默契还是怎样,在我面前从来不曾提过对对方的观感与看法。
「别误会,我没责怪的意思,你有你的难处,本来就没有办法马上飞奔回来,我会就近照顾,你不必太挂心,只是——」他顿了顿,像是在扰豫该不该说。「齐隽,对她好一点,她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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