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笑哼,极尽讽刺。「原来旧爱还是最美?成天出双入对,当我瞎了吗?难怪你要借题发挥,急着分手。到底真正出轨的人——」
「齐隽,注意你的措词,我不想要埋怨你,不要逼得我日后想起你的名宇,只剩下厌恶与悔不当初。」
他住了口,怔怔然望住我。
「你从来只站在你的立场想事情,有没有想过我已经要三十三岁了,再晚要想生个健康的宝宝有多困难?你没有,你只是自私地要我配合你的脚步,不曾体会过我的无助恐惧。是,我急着想要一个小孩,孩子的父亲是谁我一点也不在意,那又如何?你得为这些负一半的责任。一再用言语刺伤我来平衡自己的情绪,真的就会好过一点吗?我并不欠你什么!」
说完,我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好疲惫,每跟他交手一回,内心的无力感就更重。
一直以来,我总是在包容他的情绪,纵使受了伤,也不曾向他埋怨一句,是不是就因为这样,让他理所当然认为我是无坚不摧的?理所当然地……一再漠视。
「我送你回去……」
手腕被握住,他声调软了些。「好不好?」
「不用了。」我没回头,旋动手腕想挣开。
「可是在下雨。」
就算淋雨,也好过待在他身边。
至少,雨不会让我这么痛,痛到想拴住眼泪都没有办法。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我是真的想离开他,不计代价!
当拉伤的手腕传来一丝痛觉,他立刻松了力道,语气微慌。「我不知道你这么恨我,我……不是有意的,只是太生气了,你不要……」
我大步走进雨幕中,不理会他说了什么,随意挑了辆计程车坐进去,驶离后才任泪汹涌决堤,埋首在臂弯间无声痛哭。
「不是说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吗?怎么眼睛肿成这样?」稍晚,杨季楚来接我时,问了这一句。
「很明显吗?」都已经冰敷过了,还上了眼妆。
唉,果然那个男人是我的克星,随便几句话挑惹,就让我痛到不行,用尽力气做的心理建设全数崩盘,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就是你的眼妆太刻意了,有违平日上妆习惯,反而引人注意。」
「……」好吧,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杨某人。
「不要研究我的眼睛,先套个招今晚的事该怎么应对比较重要?」
父亲从一开始就不喜欢齐隽,老说他配不上我,等到我们真正分开了,也没见他比较开心,倒是比以往更积极帮我物色对象,或许是以为我还保有旧日情怀,很一厢情愿要拉拢杨季楚当他的半子。
他真的很怕他的女儿不幸福啊,这样的心情,我又怎好多说什么。
我甚至在想,如果杨季楚苦等的那一段,仍然无法得以圆满,那么是不是就顺遂了长辈们的意?只是不晓得,他介不介意当个现成的父亲?
我也真的问出来了,结果他居然凉凉地亏我。「我从来没把你当女人过。」
去你的!我也没想跟你怎样好不好!反正在其他男人眼里,我很女人就可以了,至少齐隽每次摸两下就会硬到不行,我才不会这样就被他打击到信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可以如此坦然地与他笑谈感情问题。
初恋那一段,曾经那么深刻,我以为那样刻划的痕迹一辈子都不会淡去,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确定,过去了,面对他已经不会再勾起那些酸痛情怀,淡淡地,只留下多年相知的溫暖情谊。
那么——齐隽呢?
如今这些日夜揪扯、难以止息的痛楚,总有一天也会像初恋那样,随着岁月逐渐淡去吧?也或许,未来还会有另一个人在前方等待,取代心中那个位置,只是不晓得,还得耗去多久的时光?
结束这场明为餐叙、暗为逼婚的变相相亲宴后,我替杨季楚接了一通电话,有人拉不下脸,我当人家的红颜知己就要贴心些,让他心心念念的前女友来接他。
今晚,这两个人应该可以放开心房,把话说开吧?他为了这个女人付出、等待、承担了这么多,我衷心希望,他可以得到他应该要有的幸福,别空负了这六年的执着相思。
看着这对别扭的爱情鸟相依相偎离开,我起身独自步上回程,夜里的寒风吹来有些凉意,脑海里想起多年前的冬天,我也曾有过被人牢牢圈在大衣里呵怜的甜蜜时光。
心房有些许酸酸的,别人都成双成对了,只有我,还是形只影单一个人,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够告别孤单(33),结束这段一个人的旅程?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楼雨晴
齐隽
汪咏靓
近水楼台
患得患失
波折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