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他一向熟悉并能掌握的世界,在两个月前开始颠倒过来,并且迅速失控、下坠……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种措手不及、什么也抓不住的恐惧感。
「项康?项康?」宫香华已几近翻脸了。
他回过神来:「你还想点别的什么吗?」
官香华深深吸了一口气,给了他一个「我很不爽,但我们可以用成年人的方式解决」的凌厉眼神。
曾经,那是他很砍赏的一种内敛、优雅、压抑得完美的态度,但是他现在只想跟谁好好地对吼一场……
「对不起。」他揉了揉眉心,「最近工作太忙,我累到有点失常了。」
宫香华的眼神缓和许多,带着一丝施恩的宽容意味,微笑点头:「这次就放过你,下次再敢对我这么不尊重,别想我原谅你。」
项康勉强一笑,低下头继续用餐。
只是再鲜美如凝脂的生鱼片吃在嘴里,再无半点滋味。
还是像少了点什么……盐巴吗?
★☆★在时序进入初秋的那天,带着满满丰富收获的陈兰齐终于返回台湾。
她脸色还是很苍白,而且因为不适应德国食物的关系,变得更清瘦了,但是精神却很好,嘴角带着一抹见惯世情后豁达的淡然微笑。
但是她没有回到台北的小套房,而是带着行囊,一路自桃园流浪到了台中。
拜德国「童话屋」出版社买下她作品的德国版权所赐,让她的银行户头有着这辈子前所未有的丰盈充沛,虽然和身家雄厚的项康相比,那笔钱不过是他存款里的一个小小零头,但已经足以让她过上一整年不需要为钱烦恼的「流浪生涯」了。
更好的是,「童话屋」也签下了未来她每一本童书绘本的国外版权,他们真的很喜欢她的作品,并且有信心继广受欢迎的「影子公主」之后,得以让她跻身进稳定长销型童书作家的行列里。
她突然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苦尽甘来感。
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像是少了什么呢?
好像成就感少了一半,幸福也始终缺了一大角……
手上拖着行李箱,她走过一家医院的门口,却突地停下脚步。
她的视线被贴在一旁卫教宣传公布栏上的那几个字眼吸引住——本院自九月一日起礼聘心脏外科主治医师×××长驻服务……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命令胸腔里那跳得好快好快的心脏安静些,不要看到「心脏外科主治医师」这八个宇就跳得一塌胡涂!
深呼吸,慢慢吐气……她可以的,在德国这三个多月来,她不是已经慢慢地将他的身影逐出脑海了吗?她不是已经可以在想起项康这个名字的时侯不激动、不想哭也不心痛了吗?
「陈兰齐,你已经整理完毕了,你不会有事的……」她喃喃自语,神情坚决,「你已经好了,全好了。」
只不过她还是握紧行李箱的提把,低头快步远离这栋建筑物。
她走了很久很久,始终未能决定到底今晚要在哪里落脚。
陈兰齐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早上在台中火车站看到的那张奇怪的招租启事——
时间:二〇—〇年
地点:中部某大城市
建筑物:六〇年代巴洛克旧洋房
地扯:自由路x段××号l-3f
招租启事:欢迎各界举凡未婚妻、正妻、午妻、下堂妻……等等婚姻适应不良者参观入住(逃婚者尤佳),环境出雅,租金合理,保密度佳。
房东兼保全筒介:为美国cia某高阶探员前妻,资历丰富,经验可靠。
意者电洽:(04)××××××××
或e-mail:whocares@yahoo。com。tw
ps:非诚勿扰
「那是贴着好玩的吧?如果世上真的有这么棒的『女性避难所』,那该有多好!只可惜裁连人家女朋友都称不上,更别提老婆,甚至是逃妻了。」
为什么在这世上的各项正统关系里,她总是条件不符、格格不入的那个?
就因为她不想和家里的每个人一样做个国小老师,保守固执的父母便认定了她是家族里叛逃的黑羊,就因为她不是个合对宜的、优雅大方动人的气质淑女,所以项康这辈子永远不可能为她动心。
现在,就连这则看起来这么有意思、像童话或魔法般充满了吸引力的招租启事,也没她的份。
陈兰齐无声地叹了口气,黯然神伤地坐在行李箱上。
「你是哪一种?」一个甜美的嗓音凶巴巴地响起。
她吓了一跳地抬起头来,来不及藏起脸上那抹走失了般的迷路茫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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