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香华之间出了什么事吗?」
「我们分手了。」项康微挑浓眉,「我没告诉过你吗?」
陈兰齐脑子轰地一声,不敢置信地猛眨眼。过了很久,她还是挤不出半个字来。
「你的黑豆花看起来很好吃!」他迳自从她碗里舀走了一大匙,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嗯,滋味挺特别的。」
「你……她……我是说你们……」她说得结结巴巴。
冷静!陈兰齐,冷静!就算他们俩分手了也不代表什么,这二十年来难道你还少见过他跟女友分手了?
过了半晌,她总算恢复镇定,先吃一口豆花才道:「我很抱歉问起你的伤心事。」
「说也奇怪,我理应伤心的,不过或许分手是由我提出的,所以我对香华只有歉意,其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他继续吃红豆雪花冰,语气寻常得就像和他的「温蒂」分手,不过是小菜一碟。
「为什么分手?」她忍了很久,最后还是问出口。
「因为我发现我其实也没那么爱温蒂……」项康终于抬起头,深邃黑眸笑吟吟地凝视着她,「原来,我心里最想念的还是那个一天到晚跟在我后头团团转的小铃铛。」
在人声鼎沸的夜市里吃豆花的时候突然被人告白,对方还是她心仪痴慕了多年的男人,究竟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陈兰齐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像见着了万发烟火齐放、美妙的教堂钟声在耳边当当当地回荡,心跳得好快好快,脸涨得好红好红,有种想跳上桌面像舞王金凯利般狂跳踢踏舞的冲动,但……
最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别逗了。」她继续吃着就快见底的黑豆花,像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快吃,等一下我要去吃鼎王麻辣锅,它的总店就在忠孝夜市这边,听说汤头更浓,还不用赶时间呢……咦?你发什么呆?快吃啊,光瞪着我看干嘛?」
项康曾不只一次设想过,当自己真的开口向她告白,她该会有怎样惊喜万分的表情和反应。
但就算想破了头,他也没想过她的反应竟会是这么的「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让向来胜券在握的他,破天荒傻眼在当场。
「这摊我请,你是好野人,待会儿鼎王给你请。」陈兰齐喝完最后一口豆花,满足地咂咂舌,这才注意到仍旧呈现呆滞状态的他。
「喂?哈啰?有人在家吗?」她疑惑地在他面前猛挥手。
「陈兰齐。」他终于回过神来,也找回声音。
「怎样?」
「你刚刚没听见我说了什么吗?」他问得有些咬牙切齿,颈项青筋可疑地冒出来。
「有啊。」她耳朵又没问题。「然后呢?」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项康温文尔雅的气质消逝无踪,看起来好像想找人决斗的样子。「我刚刚说我喜欢你,那你呢?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也许是因为这种情景二十年来在白日梦里幻想过太多次了,以至子陈兰齐早已经对这种「天上掉下来的幸福」产生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的疑心病。
这种不现实的事情,又叫人怎么会有真实惑?
「……少开玩笑了?」她试着回答正确答案。
项康用手捧着好像不胜负荷的沉重脑袋,胸瞠剧烈起伏,正极力压抑住如火山爆发般的怒气。
但怎么压也压制不住的,却是自内心深处不断狂涌而出的浓浓失落和挫败感。
「我是认真的。」他终于抬起头,紧紧盯着她,一脸严肃到近乎凶恶,「我喜欢你。」他的告白让陈兰齐也开始紧张起来,手心搭上他的颜头。「你还好吗?你、你有点吓到我了。」
他的眼神缓和温柔了些许,嗓音低沉地道:「陈兰齐,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笨蛋。我居然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发现,我心里最在乎、最想要的人,原来一直是你。」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尽管心窝烫烫的、甜甜的,脑袋晕晕的,很感动,而且感动得要死,但是——以为她就会这样上当吗?
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会突然像被雷打到一样告白,是出自一种失恋症侯群所引起的——「原来身边最温柔体贴的那一个才是我的真爱」的短暂渴情型迷思现象。
筒单来说,就是要不到母亲奶水的婴儿,也可以暂时用奶嘴来安抚的同样意思。
「项康,把我当奶嘴吸也太下流了吧?」她有些不满。
他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不过听到「当奶嘴吸」这几个暖昧字眼,他的眸光立得更加深幽炽热,盯得她忽然喘不过气来,胃部骚动、背脊栗然,她不假思索地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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