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蕊走后,品蓉将恕堇桌上的信件拿起一看,季敖的字字句句令人心酸,她也明白恕堇和季敖至此仍无法忘怀对方,而这一切的灾厄全是恕蕊一手造成的。
「恕堇,你这又何必呢?感情这种事你怎能说让就让,你跟季敖的四年感情就这样禁不起一点打击吗?」品蓉将泡好的咖啡端到恕堇的面前,安抚她躁郁的情绪。
望着奶精在咖啡杯中心所泛开的乳白色涟漪,恕堇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恕蕊的城府与心机是她望尘莫及的。身为姐姐,她总是认为凡事都不应跟妹妹太过计较,但事实证明,恕蕊不但没有在得到季敖后对她心存感激,反而变本加厉的监控她的一举一动。
一旁的小廖只敢微微侧头瞄向恕堇,他也明白,要得到恕堇,自己还要多加把劲,毕竟她才刚刚脱离那段令她伤心的感情,实在不宜给她太多的压力。
「品蓉,我真的再也没有跟季敖有任何联络,你教我跟恕蕊怎么说,你也知道她的个性,就算我真的实话实说,她会相信吗?」恕堇的个性一向柔顺,不像恕蕊伶牙俐齿。
品蓉喝了一口咖啡。「季敖留下这封信后究竟会到什么地方去,你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吗?」
恕堇望向窗外,幽幽的说:「我不会知道的,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
下班时刻。
恕堇正在整理桌上的稿件时,品蓉走了过来,替她拿起了话筒说:「打个电话问问季敖,看他究竟打算如何,最好是你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就事情的症结讨论。我觉得季敖就是那种暧昧不明的个性,什么事都不讲清楚,这也怕得罪,那也怕伤害,结果却伤害到你这个没脾气的好好小姐。要是换成是我,早就fire掉他了。」
「别这么说,说不定他也有他的苦衷,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他跟恕蕊上床,这是公司上下都知道的事,他让你足足哭了一星期,要不是我们这些同事看不过去,找孙季敖狠狠教训了他一顿,现在搞不好还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人在你面前演出相好戏。恕堇,你以前不是这么畏畏缩缩的,怎么现在搞成这副德行呢?」品蓉停在半空中的话筒依然悬在恕堇的面前,她再将话筒靠近了些说:「快呀!主动点。」
恕堇巍巍颤颤的接过话筒,犹豫了一会儿,才拨下了曾经是那么熟悉的一组电话号码,在等待电话接通时,她的手心还将话筒抹出了一层汗渍。
「喂!找哪位?」
恕堇有点失望又有些庆幸,接电话的人是季敖的母亲,那位差点成为她婆婆的妇人。
「孙妈妈,是我,恕堇。」她有些赧然地说道。
孙母一听是恕堇,口气有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转,带讽携刺的话滚滚流出:「你还打来做什么?我儿子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先是你,然后是你妹妹,你们姐妹俩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一个莫名其妙骗了他四年的感情后再将他让给妹妹,接着你那变态的妹妹又天天疑心生暗鬼,认为你和季敖联合起来玩弄她的感情,把季敖搞得是生活一团乱,让他连工作也弄丢了。你说,你现在还想玩什么新花样,还要折磨他多久才会饶过他?」
「孙妈妈,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不好,但……但是,你先让我跟季敖讲个话,我有事要问他,好不好?」恕堇从落地窗往下看,隐约在熙来攘往的人潮中,发现一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打扮时髦的女子叼着烟,站在霓虹灯招牌下,等着她的出现。
「你要找季敖,那找警察更好。他已偷偷将护照和所有的存款都带走,我要是找不回我的儿子,我一定到法院告你们,一辈子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孙母忿忿的说道。
原来季敖早在两天前就留下那封电子邮件,但这几天她并没有去开电脑,难怪都没发觉事有蹊跷。恕堇心情沉重的将手一松,话筒就在半空中晃荡着。她颓丧的跌坐在座位上,脑中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只顾着发呆呀!」一旁的品蓉见状担忧的问。
「他失踪了!」落寞的神色悄悄爬上苍白的脸。
「他失踪了我就说嘛!这种鸵鸟型的男人一碰到阻碍就缩得比谁都快,恕堇,你一定要忘了他,要不然你会毁了你自己的。」这不是危言耸听,分手的三个多月,恕堇体重从五十四掉到了剩不到四十五,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没命的。
恕堇摇摇头,似乎不苟同品蓉的说法。「你不晓得,他活得比我还要辛苦,你看不出他那封信上的『魔鬼』两字是指谁吗?他事事都在她的掌控下,不逃出国他还有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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