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这具陌生的躯体,不由得呆了。
他们曾在一起习武多年,肢体上的接触自然没少过。
但除了第一次见面时,她曾硬把他的道服拉开,好为他打理服仪之外,在这之后的十多年她再也没看过他的裸体。当然,她也没意识到十多年的岁月,司江海也不再像初见面时那般孱弱。
直到今时今日,古晴漾才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事实。不管她再怎么希望他们能够永远像年少时快乐生活,但两人早就已经长大成人。
昔日孱弱的少年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他不再需要她的保护,甚至还能转而保护她。
如果古晴漾愿意承认的话,高中毕业前的那个意外事件,其实就已经揭示了司江海不再是以前那个需要她保护的他,只是自己从来不想承认罢了。
看着这副裸背上隐约可见的交错线条,古晴漾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在国外是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为什么七、八年前的旧伤还留着疤痕?美国是没有好医生吗?」古晴漾的指尖轻轻抚过一条浅色的痕迹,当初他因飞车党袭击所受的伤,他从没让她看过,所以她也不确定他伤得多重。如今看来,那肯定是非常、非常痛的伤口吧!
不像是今天爸爸打的、不见血的棍痕而已。她清楚记得,那时在急诊室内,医生为他脱掉防风的薄外套后,他所穿的T恤背部染有斑斑血迹。
但她看到的部分也仅此而已,因为之后护士就照着阿海的要求把她赶出去,没再让她看到更进一步的疗程。
然后她被警方带去问话,再见到阿海时,他已经住进病房。理所当然地,她没有机会看到他的伤口,所以完全不晓得他到底伤势如何。
「其实那些都只是小伤,很快就好了,大概是因为我在那阵子吃了不少酱油,所以疤痕才会这么明显。老一辈的人不是都说,如果受伤时老是吃酱油,疤痕颜色就会很深吗?」司江海轻松笑道。
「骗人。」古晴漾狠狠压了下那道新生伤口,满意地看到他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帮我挡呢?你抓我回来,不就是想看我爸惩罚我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自讨苦吃?」
「我找妳是因为我想见妳、担心妳在外头出了状况没人帮忙,怎么可能是想让妳受罚?」司江海拧眉为自己辩驳。「不管是帮妳挡棍子、骗妳结婚,甚至是当年飞车党的事件,其实都是因为我爱……」
司江海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就先痛得快要昏过去了,因为古晴漾居然像发了疯似的拚命戳着他的伤口。
「你闭嘴!不要说!我不要听!我不准你再说下去!」
被这么一折腾,司江海已经痛得开不了口。他皱着眉,一脸无奈地看着这个小女人,不明白她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既要问他是为什么替她受罚,现在又不准他答,她到底是想怎样呢?
「总、总之你不准再说下去了。听好了,不准再说了!」
说完后,古晴漾像背后有妖怪追赶似的逃出房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司江海,看着她逃走的背影低声叹息。因为司江海受了伤,所以他就顺理成章的在古家过了一夜,隔天要离开时,古晴漾思忖,他毕竟是为了她才受伤的,基于人情义理,她总该去送送他才对。
结果,当古晴漾向司江海挥手说拜拜时,却被古父狠狠赏了记爆栗。
「妳这个笨蛋女儿!逃家逃了太久,让妳忘了妳已经出嫁了吗?现在不跟妳老公回去,是想在娘家窝多久?!』古父气呼呼地骂道。
「我不是被禁足了吗?」古晴漾摀着被打痛的地方,一脸无辜地问道。
「谁让妳在娘家被禁足啊?当然是回夫家禁足啊!」古父气得恨不得再赏她一记爆栗,他怎么会有这种笨女儿啊?!
「跟他回去?」古晴漾表情为难,不会吧……
「不然妳是有什么意见吗?」古父横眉竖目地瞪着女儿。
「没、没有。」古晴漾干笑几声,偷偷从眼皮下瞄着司江海的表情。现在不用他来抓,她就得乖乖跟他走,阿海一定很得意吧?
但出乎古晴漾意料的,司江海脸上完全不见开心的模样,事实上他正低头似在思索些什么,总之那表情绝称不上开心。
等到古晴漾坐上他的车时,他瞧着她,像是在问--
妳确定要来吗?
古晴漾翻了翻白眼。不跟他走还能怎样?就算她说不想上车,也绝对会被老爸轰上车的,倒不如她自动一点,省得再被老爸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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