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结局是他决定的——独裁且自私的决定,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叶萼完全没有置喙的余地,即使这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因为这样对她比较好,他说的,可是在这世上谁有权力替别人决定什么。
他跟一般的小孩没两样。
他不是你。他是在爱中出生、成长的。
什么是最好的?什么是最好的?
那夜的对话在这两个星期一直在他脑海中盘绕不去,他已经不知道他当初的坚持到底对不对,这两个星期她把安狄照顾得非常好,就算是凯莉在照顾也不过如此。
当初的决心如今已渐渐动摇,到底该怎么做,他已经不确定了,却没人可以给他一个答案。
突然,一些不应该有的声音攫擭他的注意力。
「不要--求——求——你--别走!」痛苦的挣扎从隔壁房里有一声没一声的传出,如果没有注意听,真会被屋外的虫呜声给盖过去。
是汀娜。
倏地站起来,不理会倒在地上的椅子,飞也似地穿过相通的阳台,冲进她的房里。
从他的阳台到她的房里不到十秒,然而,这短短的时间对他来说却有如一世纪般难熬。
杰森跟她求婚了,他带着戒指、捧着一束鲜花在她面前单膝下跪,「嫁给我好吗?」虽然只是简单的求婚,从他充满爱意的口中说出,令她感动不已,在他眼中她看到了生生世世的保证。
喜悦的泪水在眼眶中凝聚,她含羞带怯的点了点头,准备将自己的身心及未来都交给他,突然,一位妖娆打扮的长发新潮美女出现在他身旁,杰森起身执起她的手将戒指套进她的左手手指上,她笑盈盈的搂着杰森的腰,他将充满爱意的眼神从她的脸上收回,转向叶萼,以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我爱的是她,我要结婚的对象是她,不是你。」
不对,他爱的不是她吗?怎么会这样,她慌乱心碎的看着他跟娇艳美女亲热的搂着渐行渐远,留她在黑暗中伤心流泪。
「汀娜,醒醒,你在作梦,没事的,快醒醒。」杰森飞奔到她床边,只见她满头大汗,一脸惊慌,头不住的在早巳哭湿的忱头上左右摇摆,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
叶萼眼皮缓缓向上张开,分不清自已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一看到杰森就半坐起身搂住他结实的腰,「杰森,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不走,乖。」他用力的回拥着她,他真的伤她这么深吗?连在梦中都让她哭泣,他到底该怎么做才对,有谁能告诉他,拥着她的双臂不觉又用了几分力。
「杰森,你怎么哭了。」叶萼-清醒就发现满脸泪水的杰森拥她拥得如此紧,紧到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闲未到伤心处。
「没事。」他随手在脸上一抹,「告诉我你刚才梦到什么了。」
「我不记得了。」
「告诉我好吗?让我为你分担一些。」她对他真是死心了,连梦到什么都不肯告诉他。
他将自已移到床上,背靠着墙坐着,再将她重新拉回自己的怀里,他必须抱着她感觉她的存在,他才能稍微放松紧绷的神经,听到她尖叫的那一刻,一阵恐惧席卷而来,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极度害怕,那股失去她的恐惧到现在都还无法平息。
看他一脸沮丧,她知道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道:「是真的,近一年来我经常作梦,醒来后却从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
「为什么是近一年来才会这般,以前不会吗?」从他刚进来时听到的几句梦呓,他大概可猜到她可能是梦到他了,可是为什么以前不会,近一年来才会?他将她推开一点好看清她的脸,却看到她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泪水,他为她轻轻拭去。
「最近才发现的。」真是大意,她竟然差点说溜嘴,他还不知道她曾经失去三年的时光,她也不想让他知道,毕竟她明天就要离开了,说这些除了增加他的愧疚外,再也不会改变什么。
「想不想知道你梦见什么?」他可以帮她,醒时不记得梦到什么,那是一种人体的自我保护作用,其实潜意识里是清楚的。
「不了。」过去她不记得梦到什么,不过这一次却是历历在目,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她没有那么坚强,虽然明知是梦,也无法再一次看到他搂着其他女人,用柔情的眼神望着怀中的女人,却对她说出冰冷绝情的话。
我爱的是她不是你,不是你。
猛然伸起双手捂住耳朵,把头埋进弓起的膝盖间,不要,你不可以爱别人,你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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