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大少爷就只有小少爷这么个兄弟,他不疼他疼谁呢?」
「但……但是,是谚学长是被是彻大哥害死的,如果是彻大哥不绝情的坚持将是谚学长送回新加坡,是谚学长就不会死了——」她说到最后竟成哽咽的低喃。
这些天,她的泪水愈流愈多、愈来愈不值钱,扑簌簌地像个水娃儿。都是他害的!
「妮可,你怎会这么想?小少爷因没考上加拿大那边的学校,在托福考试放榜当天被大少爷送回新加坡,那是他俩兄弟之间的协议,你怎会觉得大少爷对小少爷绝情?」陈伯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她闷闷的吸着气,挡不了狂泄的泪珠,泪水反而掉得更厉害,一张绝色容颜可怜地让人动容。
「好了,别哭了。」陈伯慈祥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她真是丢人,在外人面前哭,甚至还心甘情愿地依偎在陌生的怀中痛哭,愈活愈回去;她都已经二十五岁了,怎么可以说哭就哭。妮可打从心底痛恨自己的软弱,瞧不起自己的爱哭,闷闷地生气着。
她抬起头粗鲁地擦掉颊上的泪水。「不好意思,陈伯伯,让你看笑话了。」
「没关系、没关系,宣泄情绪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陈伯伯,你人真好。」
「只要你来新加坡玩时,记得常来看陈伯伯,你会发现陈伯伯这个老头儿很好相处,就像家里的爷爷一样。」陈伯自傲地说着,随即又叹气,「唉!」「怎么了?陈伯伯?」
「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大少爷成家。老爷夫人跟着小少爷相继过世后,大少爷就再无任何至亲,仅剩我这糟老头陪着他。说来大少爷也可怜,短短三个月内失去最疼爱的弟弟、双亲。唉!我真想看到他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要再自责痛苦下去了。」陈伯站起身黯然离去,悲怜的语气如丝般微微吐出,却清楚传进妮可的耳里。「真希望看着你和大少爷有好结果,让我有那个福气替老爷夫人抱抱你们的孩子……」
妮可愕愣的僵住身子目送陈伯离去的背影。
尹是彻踩着细致的沙粒,闻着海水散发天然香味,聆听它多情温柔的喃语;让绵柔的沙子包裹住他步步脚印,他抬头一仰,注视着由远而近的人影。
「你怎么进来的?」
「陈伯开门让我进来。」她的声调不再猖狂,转而代之的是温柔细语。
他转头面向半掩入海平面的夕阳。「很美是不?」
「嗯。」
「不知有多久没再进入这个海滩,几乎都忘了它有多美,包含多少动人的回忆。」尹是彻感慨的说着。
她不语。曾几何时,她也迈入他走过的一步步脚印,重叠于上。
「我们真该停下脚步好好想想,以往的生活是否该改进,别让功利社会主义深蚀自己的心。」或许是说给她听,也或许是说给自己听,总之这句话包含了他太多凄苦心语,他真希望她能抛开一切仇恨接纳他的爱。这想法让他苦涩的一笑。
「你笑什么?」
「笑自己。」是谁发明了爱、恨、嗔、痴?太贴切了。「笑自己被红尘耍得团团转却不知所为,笑自己所作所为全被它主导,失去一切后仍挽不回任何事。」
「如此感叹万千说给谁听?」
「自己。」望着她美丽的轮廓,他轻声启口。
妮可静默不语,他话里的哀愁她不是听不出来。
「说了不知多少遍我爱你,你的心里一直只有是谚的影子,容不下我。我知道八年前所有的一切全因我而起,是我造成;痛苦赎罪了八年难道还不够吗?」他无奈地抓着发丝,痛苦地闭上眼叹气。
她仍是沉默不语。
他紧抓住她的手臂。「为什么你不肯放下所有仇恨,好好看清自己的感情?为什么不接受我?」
她拨掉他的手。「如果你能忘掉是谚学长,我就能忘了所有仇恨。」她知道他是不可能忘得掉是谚学长的,那毕竟是他的手足,他怎忘得掉呢?如同她。她也知道对他的恨正一点一滴地流逝当中。
他无力地垂下双肩。「是,我忘不掉是谚,如同你忘不了他一般。」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话好说!」她笑。
渐渐隐没入海平面的夕阳像他此刻的心情,失去活力、灰暗,隐藏愁潮,他几乎已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就这样离开,离开她的生活圈,失去她?不。离开一个心所爱的人那是件多令人痛苦的事……尹是彻恍然明白妮可恨了他八年的支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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