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十月,”他戳戳她的额头。“你带那一坨毛线做什么?喂狗吗?”
“豆豆才不吃这些东西呢。”她弯身又喂了豆豆一片狗饼干。“你赶快去打球啦!插哥他们都在等你了。”
他嫌恶地转开头。“不要让我看到那团毛线,热死了。”
说着,他便往球场方向跑去。
唉!她也不想啊!
刚升上国一,她手艺高明一事已经人尽皆知,举凡围巾、手套、毛衣、剪纸、画图、黏土……她都能做得像卖场上的成品一样,于是,不管是圣诞节、情人节、生日、父亲节、母亲节目……开始有人向她“预购”。尤其是即将到来的十二月圣诞节,订单几乎要破表'一堆女同学出钱请她帮忙……为了如期交货,她必须从十月就开始赶工。
她好不容易说服妈妈让她念跟应煦同一间国中,并承诺会拿奖学金念书不让她花到一毛钱,她只好努力接件存些零用钱买文具用品跟参考书。妈妈老是说在帮别人养小孩,“猪不肥却肥到狗”,若不是看在她乖巧懂事,又喊她声妈的份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流落到何方。小时候虎伯常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世上已经没有她的家人,原本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现在她渐渐懂了。
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没地方去,她要努力帮妈妈的忙,讨她的欢心,这样她或许能在那个家待久一点。
幸好应煦对她很好,常常买东西给她吃,文具用品也常多买一份留给她,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很多人都喜欢他,那些预购的礼物几乎有一半都是喜欢他的女生下单的,之所以委托她做,就是因为只有她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什么花样……
原来她的应大哥有那么多人喜欢啊?也难怪啦!他这一两年来,像是吹气球似的,骨头拉高都不用钱,一个暑假抽长了三十几公分,再加上他遗传自母亲的浓眉大眼、父亲的高挺鼻梁,最迷人的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口遗传自祖父的整齐白牙……
除此之外,他的功课在学校也总是名列前茅,从演讲、相声到田径篮球,他都得心应手,学校校队都想网罗他加入,再加上应老爸在村子极的地位……大家都说应煦以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样的人,不用说其它女生为他着迷,就是从小赔在他身边长大的她,感受绝对最深。
不少学姊曾偷偷跑来问她,是不是在和应煦交往?她只能连忙摇头说不是。唉!她怎么会是他的女朋友呢?连学费都得靠奖学金的她,勉强只能算是他的仆人,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帮他料理一些他不想做的事情,要是她有意见,还会遭他白眼,他对外也都说她是他的仆人啊!为什么大家都不明白,这辈于,她就只能当他的仆人,不能当他的女朋友呢!
看着手上织到一半的围巾,“应煦面前,人人平等”,这是那些喜欢他的女生共同的信念,可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没办法跟大家一样平等,因为在他心中,她不过是个仆人而已。
“热死了热死了……”中场休息,应煦钻到有她在的树荫底下,拿起矿泉水,仰头拚命猛灌,最后还嫌不够凉快,把冰凉的矿泉水自头顶浇下。
将近一七五的他全身上下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阳刚昧,就算天天见面,谢辛童却怎样也猜不透他身上的肌肉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在不知不觉间,他的身高变得好高、肩膀变得好宽、胸膛变得好结实……
“看什么?我知道我很帅,看那么久了你还没习惯吗?”
她的脸有点红,不过他应该只会当成那是被太阳晒的。老师说她们女孩子现在正值青春期,会被男孩子吸引也在所难免,所以……她只是一时看他看傻了眼,不代表任何意义吧!
谢辛童努力想把应煦跟自己的脸红心跳划清界线,于是她假装嫌恶地皱了皱鼻子,转开头。“臭死了,你流了好多汗,别过来。”
好哇!小小仆人居然敢嫌他臭!?应煦毫不客气地往前抱住她,不顾她的挣扎,直到自己汗湿的背心沾湿她的衬衫。
“啊!讨厌啦!”这就是应煦爱整她的低级趣味,说甜蜜,是满甜蜜的,可要讲恶心嘛……
“哼!说我臭?你讨打啊!”
“真的很臭嘛!”
“谢辛童!”他固定住她的头,用自己刚练好不久的胸肌夹住她的脸,她惨叫得越大声,他就越开心。
突然间,他像触电般跳阙,一脸惊恐地看着她。“你……”
“怎么了?”离开他的钳制虽然很好,可应煦正用一双眼睛死盯着她,看得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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