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了吗?」
「怎么这么早打来?」上官以为是蒋芬睛,劈头就问。
意外地,贴近耳朵的声音不是平日听惯的女高音,而是低沉的、他最为熟悉的另一个嗓音。
可能吗?他是不是在作梦?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对方又问一次。
「心……非?」
「你晓得我要打给你?」不会吧,他也没跟任何人说,上官怎会知道。
接到突如其来的电话,上官一时情绪亢奋,连续撞倒一张椅子、一只花瓶,好不容易才落座沙发。
「不……我以为是芬睛,因为我要……明天……博士班,所以……你怎么会打给我?你要回来了吗?」最后他好不容易将思念化作完整的语言送了出去。
裴心非轻笑。「你怎么语无伦次的?」
「你要回来吗?」他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嗯,下个礼拜。回来而想先确认一些事情。」
「确认什么?」
「确认你──还爱我吗?」那时离开,是为了平息母亲的情绪,事过半年,如今该是他有所行动了。
「我爱你!」无须犹豫,上官给了最肯定的回答。
「怎么确定呢?」
「因为我爱你!」上官再肯定一次。
「恨我不告而别吗?」
「当时那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我会用我的诚心来打动你母亲的。」握住话筒的力气多了些许。
「不是你而已,而是我们──我们一起来说服她。这半年里,我不断想着你,流浪这么久,我想回到你身边了,准备好迎接我和一个不轻松的抗战吗?」
「我随时都在……等你……」上官哽咽了。
「别哭啊……」他好象听见啜泣声。
没有理会裴心非,上官这次哭得很尽兴,把这半年对他的思念全部抒发而出,一点他不留。
「别哭了,好不好啊?上官……」
他这通越洋电话可不是来听他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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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裴心非电话的隔天,上官成功完成面试,正要顺路去看张蕙玲时,恰巧在街上相遇。
「裴妈妈。」上官从后头追上。
张蕙玲一见到他,脸色有些僵。
在这半年里,她两个儿子不在身边,都是上官时常来找她,虽然总遭她拒在门外,但依旧来得勤,不时地在门口放些水果、糕点之类的点心,让她拒绝不了。
若她是旁观者,也会感动他的耐心与付出,可惜她是当事者的母亲,怎么也无法接受。上官的背景,她心疼,但儿子的幸福更重要。
「嗯。」张蕙玲冷漠地响应。
不停遭泼冷水,上官倒也习惯了。「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裴家亲戚都在南部,裴云昊在当兵而便暗地将自己母亲托给他照顾。既然是裴心非的母亲,由他照顾也是理所当然。
「一样。」
「妳买了什么?我车在附近,需不需要送妳一程?」
「东西不重,我搭捷运就好,你有事,就先走。」
「是吗?那……」捷运站口在马路对面,上官想陪张蕙玲过去,又怕让她生气,于是作罢。「我先走了,再见。」
「嗯。」张蕙玲依旧冷淡。
绿灯亮起,张蕙玲很快踏出第一步,站在她斜后方的上官眼尖地发现有部出租车欲闯红灯,瞬间,喇叭声震天,张蕙玲慌了,楞在原地。
「妈──」
千钧一发之际,上官的身体已经冲出去护住张蕙玲,但出租车最后仍煞车不及,撞倒上官。
被上官推出危险外的张蕙玲惊魂未定地喊着:「阿──」
人潮慢慢拥上前,围住了倒在地上的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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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昏迷多久,上官悠悠转醒,睁开眼看到的是张蕙玲和蒋芬睛。
「觉得怎样?」张蕙玲担忧地问。
上官轻轻一笑。「还好。妳没事吧?」
「傻孩子,受伤的是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张蕙玲温柔地说。
「妳没事就好,我不要紧。」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受伤他不会有人担心,但裴妈妈就不同了,她还有亲人。
看穿上官的思绪,想起自己这半年的冷言冷语,张蕙玲好不难过。她竟然让自私蒙蔽了她的感觉,对他任意伤害。
见他昏迷的这两天,她也透过蒋芬睛的帮助,到他公寓里帮他收拾几件衣服,自然也看见挂在他卧室里的那张照片,顿时她的心不停地抽痛,那时她才清楚这孩子对自己儿子的用心。
想到上官对她的付出,再想到那天车祸的情景,她的心境一下子受到很大的冲击,不停地问着难道非要等到失去才知道后悔吗?整整想了两天后,她渐渐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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