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只要假以时日,等她观察够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却没想到今日罗小姐一闹之下,他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是这么微不足道,只要稍一手足无措,便能被远远推开。
假若,今天立场互换,有人觊觎佟海音,他是决计不让的,不论那人是,为她牺牲了什么,处境又有多悲惨多可怜,他都是绝对不让的。
他要一份对等待且有回报的爱,如此而已。
他要一个明白的答案,一个清楚的定位。本来,他以为,他可以耐心地守、静静地候,就像当初他看了佟海音好久,才终于得到走近她的机会一样。
原来并不是这样。
方才发生的事令他心中感到极不愉快,不偷快到他势必有所为,势必得要已经看来好可怜好可怜的小姐给他一个完整的交代。
「长久以来待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边,是会累的。」
蓦然之间,他想起他曾经向佟海音说过的话。
唇角略扬起一道无奈的勾弧,他现在真应了她当初所说,被她拒绝之后便人间蒸发,音讯全无的仰慕者论调。
做不成情人,还能当朋友吗?对他而言,答案是否定的。
朋友能由衷祝福对方找到心中所爱,但他不行,他并不愿想像佟海音的身边还有其他男人的模样,不愿想像,不愿看,更不愿祝福。
说他自私也好,小心眼也罢,他的爱情包含了绝对的占有欲,绝对。
她只能有他,只能爱他,不能不认他,这信念是如此清清楚且明明白白。
所以,在她厘清心中所思之前,大家都先冷静一下吧。
若她不要他,一切作罢,若她要他,那就得名正言顺,全心全意,再不能放。
于是,今晚,他送小姐回家,两人无语。
※※※※※
度日如年的七天,没有何楚墨的消息。
这周六他甚至没有出现在「初秋」,她带着盼盼等了他好久……
等了那么久,等了那么多天,为什么就是没勇气去何楚墨家走走看看呢?明明距离那么近……痛!佟海音才一闪神,剪布的剪刀剪到手,工作台上染了些血,弄脏了已经做好一只学步鞋。
随手抓了张面纸来拭净星星点点血迹,却怎么都擦不干净,这只鞋子报废了……而她与何楚墨之间呢?是不是也像这只鞋一样,脏了废了不能用了?
「海音,我带盼盼回去喽!喏,这是这个月补贴妳帮忙照顾盼盼的生活费。」一个信箱袋跳进她眼帘,佟海音抬眸,是佟海欣……她竟然连二姊推门进来的声音都没听见。
随手抺了把脸,换上在家人面前总是开朗愉快的神情,回道:「姊,不用了啦,盼盼又没有花到我什么钱。」
「每个月都推一次,烦不烦哪?!妳姊夫坚持要给的,妳就当作是帮我存离家出走的费用好了。」佟海欣话音轻浅,向来孤傲难近的神情严肃无比。
「还离家出走的费用呢,姊,妳身边的每个人姊夫恐怕都比妳更熟,妳还想去哪儿?」佟海音噗哧一声地笑出来。
姊夫疼姊姊可是从小疼到大,不论亲疏远近,朋友同事家人,早都被姊夫收买齐全,姊姊想逃出姊夫的五指山,恐怖是插翅也难飞,力不从心。「……」这话还真是说进她心坎里。
佟海欣隐隐叹了口气,她的丈夫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竟然永远都能在她主动开口之前,先从她的同事那里得知她又接了什么新戏,什么时候要出外景,唉,真的是插翅也难飞。
算了!别提这个,想到就又好气又心烦,佟海欣摆了摆手,一鼓作气将信箱袋塞进妹妹口袋里。
「这钱妳收下就是了,不收我要生气了。」
「好啦好啦。」佟海音呐呐地把信封袋收来,不再推了,就当作帮盼盼存嫁妆好了,姊姊要是生气,她是会怕的,不过,怕的是姊夫找她算帐就是了。
「那我回家喽!妳姊夫跟盼盼还在外头等,不用送我们出去了,明天见。」
「好,姊,明天见。」本想站起身送姊姊走出门外的佟海音被佟海欣一把按回工作桌前。
忽地,佟海欣眼角余光瞥见了台面上那只染血的小鞋子。
这些小鞋子,妹妹起码做了几十双有了,做来得心应手,熟练有余,看来,最近妹妹眉头间那份极力掩饰的轻郁神色,并不是她多心。
「何楚墨呢?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来?」她一向讨厌拐弯抺角,于是问得场白。
佟海音的生活极为单纯,每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是照顾盼盼,唯一值得注意的,便是从前阵子开始多了个何楚墨,眼下,既然何楚墨不见了,能令妹妹走神的,还会有什么别的?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橙诺
何楚墨
佟海音
情有独钟
细水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