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详尽,有的资料连我自己都不太记得了。”沈智渊剑眉微扬,端起桌上的咖啡啜饮一口。这是职业道德,将一份营运计划书完成后,除了在电脑中留一份存档外,其馀一律从脑海中抹去。
眼前的中年男人虽然有备而来,但从他的身上嗅不出任何来势汹汹的气息。这名叫做刘曙的男人若有心与他为敌,也不会特意登门示威让他心生防范。沈智渊卸下高筑的戒心,透过咖啡漫起的热气,猜测着他的来意。
“一个初出茅庐的华人年轻小伙子能在纽约商圈闯出这种地位,算是相当不容易。”刘曙点头赞道。
沈智渊闻言一笑,并不答话。刘曙的话勾起他的回忆,光用“不容易”三个字来形容当初的惨况,还嫌轻描淡写了点。
那时独自一人脱离家庭的他,只凭着自己的微薄存款,在完全没有经济援助的状况下,走的是一条只准成功不准失败的路。
他那时二十四岁,挑了几家经营不善的公司,针对他们的市场、组织去分析,将完成的营运报告呈上各公司负责人眼前。然而,尽管见解再精辟,别说采纳,根本连看都没人肯看一眼。被放在各公司的那些他辛苦分析的心血!最后会是什么下场,他根本不敢去想。
他还记得,那年的纽约很冷、很冷,冷到心坎里去,冷得他几乎以为自己熬不过。
或许,凡事都讲机运,能力再怎么出众的人也是需要一点机运来推波助澜。一家几乎是要宣告倒闭的印刷公司,在老板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下,采用了他的计划,大有放手一搏的意味;计划失败顶多走回原先的倒闭结果,若计划成功,那自是再好不过。
值得庆幸的,他的计划成功,自此之后,“剑”这个化名在业界传开。
打响了名号后,他反而不再露面,仅以特殊的联络方式在网路上继续他的事业,而“剑”这个名字也成为纽约工商业界传奇的代名词。
“在讲完我的生平后,刘先生是否可告知来意了?”沈智渊好整以暇地往后一靠,手臂悠闲地置于扶椅上。
“我是徵信社里的一员,”刘曙微一颔首,不再故弄玄虚。“我受托于你的父亲——沈弥先生。”
沈智渊脸色瞬间一沈,原本在沙发布面上轻置的修长手指紧握成拳。
“我父亲?”沈智渊起身走至窗边,背对刘曙的身形挺直,良久,低沈的语音才又再度响起。“我想也应该是他,没有人会千里迢迢地从台湾来找一个叫‘沈智渊’的人。”语尾带着嘲讽的苦涩。
刘曙不语,他的工作是寻找与传达,必须处于客观地位,不便发表任何意见。“为何他在五年之后才要你来找我?”沈智渊转过身来,声音淡漠,窗口透进的光线在地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
“他有封信,要交给你。”刘曙从西装暗袋里抽出一封信笺,递给沈智渊。沈智渊走近接过,撕开封口,摊开信纸的窸窣声在静谧的空间回响,间或几声远处传来的模糊喇叭声。
“机票划什么时候?”沈智渊将手上的信纸整齐摺好放入信封。
“后天下午。”刘曙回答,看来沈弥先生已在信上写明他带来回程机票的消息。沈智渊转身面对窗户,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底下的街道,沈吟一会儿后低道:“改成下礼拜一,我必须把这里的事做一个结束。”
“正确的起飞时间我会再通知你”刘曙微一颔首,便起身往门的方向走去。挺直的背影一直伫立在窗前,就连访客离去的关门声也没有撼动分毫,像一尊体魄完美的雕像。
良久,沈智渊紧握右拳,往墙壁狠狠捶落。台湾台北
早晨八点至九点时分,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候,大家无不希望能在拥堵的交通中突破重围,赶上上班时间,于是,看到一些西装笔挺、足蹬高跟鞋的上班族男女们在街上拔腿狂奔的景象也就见怪不怪了。
“磊新资讯”位于台北市偏近郊区的地段,那种赶上班的汹涌人潮在这儿是见不到的,只有稀稀落落的员工走进这座大楼。
“王伯,早啊!”一抹娇俏的身影走进大楼,愉悦地对管理员伯伯打招呼。
“早啊,‘伊’小姐。”王伯看清来人,立刻咧嘴回以一笑。
这女孩多难得啊!不仅模样清丽,个性也很开朗大方,每天上班都不忘跟他道声早,不像其他小姐们都是一脸冷傲,像是管理员这份工作有多卑贱似的,对他这老头子不屑一顾。
闻言尹凯雅翻了个白眼,满脸的笑容顿时被挫败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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