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岳家人来说,他们亟需一笔资金挽救破产的命运,对她的丈夫——沈意飞来说,他要的是一张通往上流社会的门票,而有什么比娶一个出身传统名门的妻子更方便的?
这个婚姻,岳家与沈家是各取所需,两不相欠。
可是她却依然觉得自己像是个牺牲品,一个为了保全家族的奢华生活,以亲情为要胁,被迫走上献祭台的处女。
她真恨这一切!
虽然从小的教养与周遭亲戚朋友的经历,让她很早就明白婚姻并不如其他女同学们想像的那么浪漫,貌合神离的夫妻比比皆是,爱情终究只是空中楼阁。
但就算不爱,也不能拿她当筹码换经济援助啊!这样的她,跟个抵押品有什么差别?
「好脏。」岳清荷喃喃自语,心头一股自我嫌恶的感觉挥之不去。
门口忽地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她一震,全身警戒地绷紧。
沈意飞摇晃地走进来,身上还穿着黑色的新郎礼服,酒气熏天。
浓重的味道呛得岳清荷很想掩住口鼻,但淑女教养不容许她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厌恶之意,她直挺挺地站着,神情淡漠。
沈意飞打量她,将她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里迷雾散开,隐隐透出一点微笑的光。
「看来我的新娘已经准备好了呢!洗过澡了?」
她点头,咬牙承受他彷佛可以穿透她睡衣的目光。
这件睡衣很保守,领口高高地束在喉颈之处,裙摆直达脚踝,剪裁虽不够特别有创意,但她穿起来还是尽显贵气优雅。
他赞赏地勾唇,走向她,右手抬起她下巴,欣赏她眉目如画的容颜。「你很美。」
这话几乎每个看到她的人都曾说过,她听习惯了。
岳清荷一动也不动,屏着呼吸,避免嗅到他身上呛人的酒气。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像朵白荷花,开在水上……」他低声呢喃,眸光变得炙烈,灼烧她脸蛋。
她霎时脸红心跳,不是因为心动,而是因为恐惧。
他想干么?
就算她面对男人的经验很少,她也看得出他的眼神变了,孕育着一股野兽似的欲望。
「清荷。」他朦胧地唤她的名,压下唇。
她直觉推开他,往后退。
他瞪着她受惊的模样,皱眉。
「你不觉得……自己至少该洗个澡吗?」她颤声指责。「这样……很没礼貌。」
他没说话,灼亮的眼光缓缓黯下,因为他在她眼里看出不屑。
「我洗过澡,你就会允许我碰你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她没回答,高傲地站着。
他冷冷一哂。「你讨厌我?」
这不是废话吗?她咬唇。
「为什么?」他再次走近她,雄伟的身躯紧逼她,压迫着。「因为这道疤?还是因为我的出身?你知道我妈以前是个酒家女吧?」
「对,我知道。」她费尽全身力气,才能阻止自己不胆怯地往后退,抬头迎视他。
「既然讨厌,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他为什么一直问这种多余的问题?
她极力摆出漠然的神情,不让他看出自己的仓皇恐慌。「因为我的家人希望我嫁给你。」
「他们要你嫁你就嫁?你是傀儡娃娃吗?」他讽刺。
当然不是!她瞪他。「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他伸手挑起她一绺头发。「真令人感动。」充满酒味的呼息吹在她脸上。
岳清荷实在忍不住了,伸手掩住口鼻。「你离我远一点好吗?」
这话刚说出口,她便后悔了,而他果然面色大变。
「我的意思是——」
她没来得及解释,他已经展臂揽住她后背,不由分说地吻上她。
她脑子一晕,近乎缺氧。
这就是所谓的亲吻吗?怎么可以这么恶心又粗鲁?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她可不是那种随意让人蹂躏的酒家女!
一念及此,岳清荷蓦地张唇一咬。
沈意飞吃痛,嘴唇被咬破一道口子,流血。
「你这女人……」
他想怎样?
怕他张牙舞爪地逼向自己,岳清荷急忙退开,往后几步,躲得远远的。「你别、别碰我!」
他该不会霸王硬上弓吧?如果他这么做,她该怎么办?她昏乱地想着,不知如何是好。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沈意飞只是静静站在原地,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注视她,然后,他笑了,笑声粗哑,似乎带着自嘲。
「别做出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我沈意飞还没下流到会强暴女人。」他冷哼,转身便走,背影昂然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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