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含娇带媚的笑脸,明知她别有居心,他还是不由自主地说:“美。”埃,他何时成了这种没用的男人。
笑靥突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嘲讽,“所以我应该很笨?”男人见了她,大多认为她是胸大无脑的女人,而他的表情与那些人如出一辙,他在想些什么,不难猜到。
他默然地垂首。明知是陷阱还一头栽进去,他对自己的愚蠢无话可说。
“小姐。”王伯有张端正严肃的方形脸,及一副上了年纪却不见老态的健硕体魄,“客房已经准备好了。”
“王嫂呢?”他不在门房里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
“她在忙,叫我来通知小姐。”王伯拿出准备好的借口。
是吗?明明还有别人可以差遣,王嫂却叫他来,不是摆明了她不放心,才叫他过来看看的。
“你看他像是坏人吗?”她笑看正在懊恼的温雅男人。
早习惯她的口无遮拦,王伯镇定地看看面露尴尬的诺顿后,摇摇头,“不像。”其实他早见过他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老婆一定要他过来,说什么男人见了小姐一定会满脑子坏念头,叫他来保护小姐,可说实在的,他倒认为需要保护的是这俊小子,依小姐贪好美色的性子,他真怕她把人家给吃了。
“那你们可以放心了吧,别再来打扰我们了。”黄苡玦瞄了眼躲在门边的王嫂,眼含暗示地说。
“是。”收到暗示,他点头转身走出客厅,还顺手拉走看人像防贼似的老婆。
趁他们谈话时,诺顿重拾思绪,俊脸换上沉稳内敛的自信俊朗神采,跟方才被她要得团团转的男人判若两人,“黄小姐。”
发现他的转变,黄苡玦饶富兴味地笑了,“叫我小玦吧。还未请教大名?”看来他很善于控制情绪。
他递出一张名片,“叫我诺顿就行了。”为了执行任务,爱德华替他捏造了一个假身分,职业和姓名当然全是假的。
黄苡玦一看到名片上爬满英文,想也没想地将名片放到一旁,反正她有看没懂,不如省点力气。
“你打算在台湾待多久?”
“还不一定,大约是一个月。”这必须看任务进行得顺不顺利。
“打算做些什么?”她还以为是住几天,希望他不要太难伺候,也不要太烦她,光是工作她就快累死了,可不想再背上一个责任。
“四处走走看看。”他谨慎地选择词汇。
想起他迷路的那天,她不禁笑了,“你的中文说得很好,在哪里学的?”
“家母是台湾人,自小便教我中文。”身分是假,这点倒是真的。
黄苡玦拧眉打量他深刻的五官和一头金灿灿的鬈发,“你不像是混血儿。”
诺顿浅笑,“家母有一半的美国人血统。”大多数的人总有这疑惑。
她半信半疑地瞅着他,“又是台湾,又是美国,你到底是哪国人?”他瞥眼她手边的名片,想起她那天的破英文,又是一笑,“家父是英国人。”他的血统还真复杂,说不定再扯下去,他还会说他父亲是半个瑞典人或是半个德国人。
“总之,你是英国人。”见他点了头,她决定寻根话题到此结束,话锋一转,回到她真正在意的事,“你来过台湾吗?”
“陪家母来过几次。”他举杯喝口茶润润喉,突然发现她的坐姿很不自然,像是背上压了玦大石头,逼得她向自己鞠躬,脸色也苍白得吓人,“你不舒服?”
是很不舒服,但这不重要,赶快搞定他才是当务之急。
“没什么。”她调了下坐姿,试着挺起腰杆,却力不从心。
见她俏睑沁出一层薄汗,粉唇抿得死紧,似是强忍痛楚,他不自觉地锁紧了眉心,“不舒服就去休息,我们可以晚点再谈。”
她深吸口气,努力忽视益发明显的疼痛感,“不,我还可以撑一会儿。”不理会他不赞成的眼神,她迳自继续未完的话题,“既然语言不成问题,也不是第一次来台湾,你可以靠自己“四处走走”吧?”
诺顿盯着她颊边的晶莹汗珠,克制着伸手擦掉它的莫名冲动,“我可以照顾自己,你……”才要学着照顾自己。
“王嫂!”她突地扬声叫唤,打断了他的关心。
被丈夫拉走后又跑来门口站岗的王嫂,以超乎她年纪的速度奔向黄苡玦,一见她冷汗涔涔的惨白脸蛋,立刻喳呼起来,“怎么会这样?我去请医生——”
“不用了。”她疲惫地揉揉酸痛的肩膀,“你带他到客房去,看看他需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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