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来,她一直将他当成挚交好友,一边无私的对他奉献她的友谊,一边不停地谈着她的恋爱。
他一边享受着和她在一起的温馨快乐,一边听着她的失恋故事。
明知自己不是她的菜,他不敢向她表白,怕毁了那条界线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是,不停地看着她在爱情道路上跌跌撞撞,他的矛盾和不安一直以来都是一种折磨。
这就是他的两难。他像是一只蚱蜢,对阿快复杂的感情是一条看不见、绑着他的线,教他只能独自在原地面对自己的痛苦,不管想逃离或向她靠近,都痛。
他不知道阿快会不会累或倦,但他累了,现在只想把这份感情好好放在心底,然后去外面走走看看。
但她还在等他回答。
他只好试着解释——
「我姊夫到大陆开美发公司多年,一直叫我过去看看,我拒绝他很多次了;这次他胃出血住院,要我过去帮忙,我不好不去,毕竟他和我大姊一直很照顾我。」宥恒说。
「这样啊。」听起来真的很合情合理,她只好努力地保持微笑。
天知道她的微笑有多难看!
真没道理,她明明很难受,干嘛还要笑?
因为做人要有风度,她知道。
真是天杀的,去他该死的风度!听到他要走,她的难过指数比她十五次失恋加起来还要多很多。
她真的有种天要塌下来的感觉。「怎么了?人不舒服吗?」宥恒问。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对啊,我发现我很舍不得你呀。」在他面前,她从不掩饰她真正的感受。
宥恒心里一震!他何尝不是?
他只是更温柔地对她说:「这只是暂时的,几天后就好了。」
「如果几天后也不会好呢?」阿快问他。
「别胡思乱想了。餐厅到了,我们去吃印度咖哩,然后去唱歌?」宥恒打起精神说。
两人坐定后,阿快又问:「什么时候走?」
「下个礼拜一。」他答。
「这么快?!」快得她来不及为他做点什么。
「你会去多久?」她又问。
「不清楚。」他说。
「唔。」这算什么答案?他怎么可以不清楚。
一顿饭吃得她无滋无味,味同嚼蜡。
「怎么啦?吃不下?」宥恒见她吃不到一半就搁筷。
「今天的咖哩鸡饭真是出奇的难吃,不晓得是不是换厨师了。」阿快心浮气躁的抱怨。
「哪里跟厨师有关系,是你失恋心情欠佳罢了。」宥恒淡淡说道。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如果是心情欠佳,也是他要去大陆这件事。
「好啦,别愁眉苦脸的了,陪你去唱歌。」宥恒仍是一贯的温柔。
到了KTV,阿快仍是那个占着麦克风的人。
她胡乱唱了几首,越唱越心烦。妈的!怎么会那么刚好,一首比一首悲情,真是够了!
不想唱了,坐下来陪宥恒喝酒。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耶。」阿快看着他的脸说。
「嗯哼?」
「为什么你每次来都不唱歌?」
他深深地望着她,然后才缓缓地说:「因为我是来陪你解闷、陪你找回信心和快乐的朋友呀。」
「难道你都没有心情不好需要唱歌发泄的时候?」阿快问得有够直白。
他望着她,专注而深情。唉,我的傻阿快呀,我怎会没有呢?只是你一直没发现罢了。
「当然有。你没发现我酒越喝越多了?」他打趣道。
「那你告诉我啊,我也可以听你说的。」听到他也有不开心的事,她好自责。
她不是故意要那么自私,只会倾诉自己的痛苦,她也可以安慰他的。
他轻轻敲着她的头。「傻瓜,我逗你的,我哪有什么事可以心情不好的。」
他的话让她陷入沉思。相识五年来,喜欢他的人不少,但没见过他对谁动过心;店里的事业他也经营得挺好的,欠她的二十万,在工作室成立不到三个月就还她了。
她左思右想,还真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事可以心情不好。
他不也说了,他是逗她的。
她决定:信了。
嘴角一勾,帮两人斟满酒。「你真的很坏。我刚失恋,你就告诉我你要离开,那以后我要怎么办?」
谁要在她失恋的时候帮她烫发?谁可以听她说话?带她去吃饭?听她五音不全地在KTV乱啼、喝醉了酒载她回家?好脾气地任她胡闹?
实在不知该怎样面对心底那种纠成一团、带点心酸的寂寞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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