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疑心过桑小鲽是否想追她?可是又不像。男女一旦熟到可以直闯卧房挖她起床,最难看的德行全给看光了,哪激得出爱情的火花?
唉!回首前尘,不胜欷吁,偏偏姚绢又来重提她的「丰功伟业」,早知有今日,不如学学美术系、文学系一些女同学,不管有几分才能,先练就一身飘逸、纤弱的气质,骗得男人英雄感大发,跌入温柔情网,早早嫁人去了。
「为什么选桑小鲽?」姚瀛突然轻问。
紫苏盯视他,不明白他问什么。
「为什么选他当模特儿?」
他在吃醋吗?紫苏诧异的望着一脸认真的姚瀛,不觉绽出笑容。
「因为他是免费的,而且有耐性一站几小时动也不动的让我画。」两人交换一抹微笑。「那次比赛我自知赢得投机,模特儿是比目鱼,我画他画惯了,他本身又极为出色,很容易掌握住他最吸引人的一面,令评审老师印象深刻,评我为第一名。」
「天使!我想起来了,那幅画的主题是『天使』。」姚绢直率的说:「看过那幅画的同学都相信,天使就是那个样子!好多人出价收购,后来谁买去了?」
「我送给桑小鲽了,就挂在他房里。可怜他被我折腾了一个月,有时半夜灵感一来便爬起来画,连带他也无法睡,所以说好了不管得不得奖,均由他收藏。」
「他的确是最佳模特儿。」姚绢笑声响亮。
「可是,你现在是作家不是吗?」文静的姚绫不再沉默。
「我创作小说五、六年了,不是现在才开始。」
「那你一手画艺岂不可惜了?教你美术的老师一定很失望吧!」
「以在校的成绩来评断出社会后的成就,常会看走眼。」紫苏冷静的分析:「以H大而言,每年有上百人进入美术系,十年有一千人,但这一千人中能在未来闯出名号变成『名画家』的,恐怕挑不出一位。世界何其广瀚,相对H大便显得渺小,所以那种成绩是不准的,可以高兴一时,但不能得意一生念念不忘啊!」
「说得很对!」姚父凝视她,「年轻女孩难得有头脑这么清楚的。」
紫苏一笑。「写小说是我自己喜欢写,念美术系是为了给我妈一个交代。而今我已成年,当然要做自己想做的啊!」
姚母宣布可以开饭了。紫苏松口气,不必再被人盘问了。
「粗茶淡饭,别客气。」
「不,很好吃呢!」紫苏温柔的望着姚母,这是不同于丁华容的另一型母亲。丁华容一直是冲劲十足的职业妇女,自己未开业前转任许多家有名的餐厅当经理,跟桑寄生也是在餐厅认识,进而结为连理。
她虽不了解姚母,但看得出来,对姚母而言教书是一份工作,而不是事业,这个家和丈夫、孩子,才是她的事业。
这令她迷惑,一直以来,她认真的相信若非对本身的工作有野心、有冲劲,倒不如别做算了!她太像丁华容,追求的是一生的事业,而非糊口的工作。
她早想过,一旦认清自己没本事搞一番事业,就赋闲在家让丈夫养,逍遥自在的混过一生来得干脆!
姚绢突然问她:「桑小鲽应已服役回来,目前从事哪一行?」
「他在征信社工作。」
「什么?」姚绢不敢置信。
「我比妳更惊讶,但这是事实。」袁紫苏耸耸肩,「起先以为他做不了一个月,如今却不能不对他刮目相看。」
这时传来鸟鸣的门铃响。
「哪一位?」姚母呆呆的望着门外的年轻人。他英俊得令人目瞪口呆,她没见过好看到令人陶醉的男孩子。
「我叫桑小鲽,请问紫苏在府上是不是?」
「对,对,快请进。」
饭桌就摆在客厅旁边,大伙儿全听见他们对话。
「你来做什么?」袁紫苏真是欺压他惯了,一开口便没好气。她不会望着他的外表流口水,更不会像有些女生对他痴痴傻笑。
「我好想妳!」桑小鲽总是报以温柔的笑容,诚知她吃软不吃硬,这一招永远对她有效。果然,她心肠不够硬。
「拜托,天天见面还想什么?」
「可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想叫醒你说再见,你踢了我一脚!」他好委屈哦!「打是情骂是爱,我是不介意啦,可是临走前我说过,今晚我会早点回家弄大餐给你打牙祭,你也点头了,怎么可以不守信用呢?你坏死了!」
天哪,他干脆挖个地洞让她钻好啦!她「清纯」的形象全毁了,别人的脸色好像在说他们有多暧昧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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