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罗平走向惠珍。“……为什么我们要弄成这个样子?”
惠珍抬起冷峻的目光看了罗平一眼,低下头修花。“这个答案问你自己,问比我重要的韩梅。”
罗平几近哀吟地:“妈!没有人比你重要,只是求你容纳你儿子选择一个他要的女人。”
惠珍抬头。“我反对了吗?我还有反对的能力吗?”重重拿起剪花器,泄恨般的剪花枝。“这年头,儿子跟母翻脸的事,也不是你开先锋闯第一桩,我不过是被那些儿子摆着不当回事的一个罢了。我看得很开,花摆几天就谢了,人有多少年好活,我早看开了。”
“妈,……你为什么那么不能容纳韩梅?”
惠珍将花剪重重一摔。“你如果是回来看我,谢谢你还记得这个母亲!你是回来谈韩梅,拿了衣服你就走!”
“妈!我是回来看你的,我不爱住在外面,二十几年的习惯了,早上睁开眼睛我看不到你,上下班,没有煮好等着我的消夜——,妈,你心里很清楚我,你这都快三十岁的儿子是离不开妈妈的!”
惠珍忍不住感动与激动。“也离不开韩梅?”
避开惠珍的目光。“我摇头,你知道是谎话,我点头,你会打开大门叫我出去,——她求我离开她,求我在母亲与她之间选择母亲。她叫我不要为她伤害你,她不会再见我了。”
“我生了这样一个儿子,我很惭愧。”惠珍微感动的,神色露出冷漠。“我花了那么大心思养的儿子,一个人人看了羡慕的儿子,没想到,在那个女人面前,成了那么没有条件的男人,还叫人家挑剔。”
“妈,韩梅是为你,为了……”
“够了!谢谢她!谢谢她为我拒绝我儿子!谢谢她让我儿子变得那么窝囊,谢谢她想尽办法躲我儿子!我儿子却宁可伤了母子的感情,还是想尽办法要她!”说完进房,提着箱子,用力往前一丢。
“你的衣服都在这里,那个女人比我重要,你就把箱子提起来。”
罗平望惠珍。“妈!韩梅没有比你重要,——但我要韩梅。”手提起箱子。“会常回来看你,一直到你接纳韩梅,我再搬回来。”
惠珍无意识的拿着剪花器,一朵朵剪,花蕊落了满地,突然她似惊醒般的丢下手中花器,冲向阳台,望着罗平的车子绝尘而去。
培英匆忙赶进来,一脸歉意与郁悒。“对不起,黎小姐,塞车,让你等真抱歉。”
“我也刚到。”佩华压抑着对培英一股莫名的抗拒。“待会儿还要赶回杂志社,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你找你儿子。”
培英焦迫地,愁悒里浮着欣喜。“谁?是谁?
我怎么找那个人?”
“韩梅。你去找她。”
“有用吗?”
“我没有完全的把握。”佩华看了培英一眼。
“带着你那张哀怨无助的脸,去打动她,韩梅是个软心肠的女人,用你的眼泪去逼迫她吧!”
培英拉住佩华,求助的:“……,她肯帮我吗?”
“我只是替你想出一条路,要儿子,自己去找她吧!”说完欲走,培英又拉住佩华。
“良宏说——,你拒绝他求婚,他——很难过。”
佩华静静望了培英好一会儿,才离去。
韩梅耐心的:“宝儿,爱哭阿姨就是妈妈,如果没有爱哭阿姨,就没有宝儿这个名字了。”
“那我就不要叫宝儿,我可以叫萍萍,也可以叫念心。”
韩梅好笑地:“宝儿,妈妈的意思是,如果爱哭阿姨没有生下宝儿,这个世界就没有宝儿了,你的生命是爱哭阿姨给你的,所以她是你妈妈。”
“什么叫生命?”
韩悔有耐心的:“萍萍有一个爸爸和妈妈,你看过了对不对?”
宝儿点头。
“因为萍萍有个爸爸和妈妈,所以才会有萍萍,萍萍就是萍萍妈妈生出来的。”
宝儿抢着回答:“那小强没有爸爸、妈妈,小强也有一个生命呀!”韩梅语塞。
有人在敲门,宝儿脱离苦海般,笑咪咪的从椅子跳下来。
开了门,门口站的竟是伍培英。韩梅有点讶异。“伍小姐。”
培英不好意思的:“对不起,——我可以打扰你点时间吗?”
看了看宝儿,韩梅道:“宝儿,妈妈跟这个阿姨谈点事,你去找奶奶好吗?”
“好啊,可是她的名字不叫奶奶,而是院长。”
韩梅沉凝了片刻,抬起头望着伍培英。“请坐,找到了小强吗?”
“韩小姐——求你去见罗先生,韩小姐——,你是我唯一的希望——,请你同情我,让小强回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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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平
韩梅
茫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