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吗?”奇怪,他母亲从来不会在十点过后打电话给他的,难道家里出事了?
“你现在在哪里?”口气极度不善。
“我正要去医院。妈,您怎么了?”一向温温和和的母亲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妙。
冯母一听到“医院”二字,脸色立即风云变动:“你要去医院上班吗?”
“没有,今天休假。”冯玩是据实以告。
“那你休假为什么还去医院?”冯母迫问道。
“我有一个朋友生病住院。”
生病?我看是堕胎吧!“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冯母独裁地下达命令。
“不行啦,下次休假吧!而且放我朋友一个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我要你回来有没有听到?”再次下达命令,这次比上一句更坚决。
冯玩是没那心情再跟他母亲消磨下去。
“妈,下次休假我一定会回去的,再见!”不给母亲任何聒噪的机会,先下手为强,直接将手机的电源给切了。
而被挂电话的冯母,不死心地随即又打了过去,回应她的竟是公事化的回话,气得她差点脑溢血。
***
亮亮的阳光直射人净白的斗室中,使得灰黯的斗室有了生气,躺在病床上的人儿被刺眼的光线唤醒,眼皮微微颤动着
顾谦萩徐缓地睁开眼,首先映人眼中的是一片纸白的天花板。这里是哪里?蛰伏已久的脑袋开始运转,她稍微环顾一圈这陌生的环境。
她隔壁白床上躺着——名莫约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那位妇女的手臂上接着一根透明的管子,她再看看自己,发现自己的手臂上也接着和那名妇女一样的透明管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现在正躺在某家医院的病房里。
我怎么会来这里?她从脑库里搜寻她消失的记忆,半晌.她逃跑的记忆纷纷归位。
记得她跟冯玩是他们一行人到夜市,一到夜市程旖旎就没命地将冯玩是往人群里拉……豆腐哥和瑛姐走来劝导她向冯玩是表明心迹,但她一口回绝,气得豆腐哥拂袖而去……接着瑛姐跟她叨念几句,便追向负气而走的丈夫……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开始激烈抽痛,她的双脚仿佛失去力气,让她无法行走,逼得她不得不蹲下身,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剩难以拼凑的模糊画面了。
蓦地,她的左手边出现一阵骚动,她转头看向骚动处,一张满是憔悴疲惫的男性脸庞正趴俯在床缘,睡得不甚安稳地调整着位置。
顾谦萩见状,眼眶立即涌现泪液,心头暖烘烘的。她举起左手想探究趴俯在床缘的冯玩是是否真实时,手一动,却发现她的手被冯玩是紧实地包握着,令她动弹不得,她停下抽手的动作,细细感受自冯玩是手掌传来的温度。她喜欢这个温度,因为它令她有信赖且安心的感觉,她好希望这种感觉可以持续到永远。
但是美好的感觉总是短暂的,这时一名医师走了进来,后头尾随着两名白衣天使。
医师直朝她走来。
“今天的感觉怎么样?”他先探探她的额头。“烧退了,很好。”
这时趴俯在床缘的冯玩是被要量血压的护士唤醒,他放开紧握着顾谦萩的手,揉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让出位置来。他揉完眼,重新睁开,首度迎接到的景象是顾谦萩靠坐在床头,正接受医生的诊视。医生走到冯玩是面前交代了几句,便走到隔壁床去。
冯玩是欣喜万分地走到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来。“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顾谦萩的声音里透露着虚弱。
“为什么不把我叫醒?要不要再躺一下?”他将只盖到顾谦萩肚子的棉被拉到胸上。
她摇摇头。“我怎么了?”
“你发高烧晕倒了,是我跟豆腐、雅瑛、旖旎把你送来的。”
“他们人呢?”
“都回去了。”
“那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不回去吗?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你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其实你可以回去上班,等一下你帮我叫我家人来照顾我就行了。”嘴里说是希望他回去上班,但是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你想要害我被顾爸顾妈妈骂吗?骂我护驾无功吗?”他佯装气忿地瞪了她一眼。
“正经点行不行?”她带着笑训诫他。
“我是正经的,而且你会变成这样,我也要担一些责任,如果我在你人不舒服时就发现的话,你现在就不会躺在这里了。”他敛去笑,自责地说。
“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爱逞强才会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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