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家的三婶婆说,这里面住著两个寡妇,各带著一个女儿,一个正常,一个「不正常」。
正常的是那个可惜坐在轮椅上,长得风韵犹存的美寡妇的女儿,名字叫花喜语。这女孩好,会跟他们这些附近的人打招呼,笑容很甜,很害羞,娇小可爱的模样。
不正常的……这个要小声一点讲。就是那个姓江的胖寡妇的女儿,叫做江友桢,明明是个女生,外表怎么看都比较接近男生,还长得很高,身高一百七十七公分,一头染得赤红的短发剪得像男孩子的发型,打扮很中性,通常穿著一双球鞋,身上常有化学颜料的刺鼻味。在外头常有女生回头看,误以为她是俊美的男生,还会偷偷跟到她家里来。这孩子从来不跟邻居打招呼,还会瞪人,听说房子外头那些涂得五颜六色,叫做毕卡索的山水画,就是她的杰作。
什么是毕卡索她们这些婆婆妈妈是不懂,起码山水画还看过,要说这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令人横看竖看都看不懂的「鬼画符」叫山水画,实在找不到几个人能认同。
这三合院还有个畸形的地方,就是没有门槛,没有阶梯,没有高起的走廊,道道门平坦宽阔,感觉上就是没有个里里外外。听说林家的三婶送了点自家种的菜过去,走进去还差点跌倒。平常跨惯了门槛,习惯了有阶级的走廊,走进这院落就样样不习惯了。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晚辈有心啦。这么做全是为了那个坐轮椅的寡妇著想,也算是孝顺了。
关起了门,这座院落杜绝了所有窥探的眼光和三姑六婆式的「闲话家常」。
晨曦的阳光照进来,「花江山水」里像平常一样,两家子就像一家人一块吃早餐。
花喜语知道在这「花江山水」里是藏不了东西的,所以她选择把她拿到的戒指和得到的由来简单地交代一下,免得日後被逼供,落得「瓜田李下」之嫌。
不过……
「火红?小妹,妈看这戒指的宝石是琥珀色啊,看起来圆润光泽,透著亮度,但是并没有你说的一条活灵活现的赤龙。」餐桌上,坐在靠近窗口的位置,轮椅上的妇人还特别在窗口下眯起眼来看,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小友,你看看。」
江友桢扒了一口稀饭,望一眼就说:「这不是琥珀色,宝石是蛋白色。」她放下碗筷,伸长手从餐桌对面拿过来看了个仔细,「我也没看见里头有雕龙。干嘛,一大早玩整人游戏啊?」
「明明是琥珀色。小友,我怎么不知道你色盲?」轮椅上的妇人坚称。
「阿姨,是你老眼昏花了吧?」江友桢一脸无趣地把戒指丢了回去。
「胡说!我还年轻得很呢,哪来的老花眼。」戒指一接到,又扔了回去。「你这小孩子不要看我坐轮椅就好欺负。」年近五十,花喜语的妈一头短发,皮肤还保养得很好。上了一点淡妆,人很精神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容易生病的中年妇人。
「哼,阿姨不要欺负年轻人就风调雨顺了。」江友桢把玩了一下戒指,抛高了两次。花喜语的眼睛跟上跟下,瞪得很大。
「什么话!你这人高马大的,我一个坐轮椅的欺负得了你?现在是怎样,你妈不在家,没有人管得了你啊!」
「老人家!不要一大早就找我练嗓子,万一你又喉咙痛了,我老母又怪我!」戒指又扔了过去。
「你这死小孩!我五十还不到哩。」抓到戒指又要当武器掷——
「你们……你们够了啦。」这两人老是吵吵闹闹,那也算了。不要拿她的戒指射飞镖啊!花喜语赶紧把戒指收回来。
「小语,都是你,拿这只破戒指回来干什么?叫你去卖衣服,又没叫你去收破烂。」江友桢立刻把箭头转向。
「对哦!小妹,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收陌生人给的东西,妈是怎么教你的!更何况还是戒指,给你的这男孩分明居心不良。」花家母亲这时候才想到做母亲的责任。
「没错,这只色狼一定是对你有非分之想。小语,你小事迷糊就算了,收这戒指是相当糟糕的行为。我平常是怎么跟你说的,你都当耳边风啊?」江友桢的口气像个「哥哥」,她比花喜语大两岁,经常以保护者的姿态自居。
「你们……不要只听你们想听的话好吗?我都说戒指是他的未婚妻的,他只是代为拿给我而已。」轻细的声音缺乏说服力。
「那是藉口!」
「小妹,你就是太好骗了。」
「给我,告诉我他住在那里,我去骂他一顿!」
「不……不行!」花喜语紧紧握住戒指,一向犹豫不决的态度突然变得很强硬坚决,一声大叫,把两人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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