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那我这样问吧!」月泠装模作样的娇声细语,甜腻得教人恶心,「夙大哥唷!你到底对雨臻有什么不满意嘛?是嫌她人老珠黄不够妖冶美丽,还是嫌她家财万贯、财大气粗,欸!该不会你是嫌弃她嫁过人,是个弃妇吧?」
「不许侮辱她,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夙震孝低吼地怒视丁月泠。
「不容易,总算会开口了;那你自己说,怎么弄成今天这种局面,如果是因为曜风和雨臻当初的婚姻关系,使你耿耿于怀的话,我马上让曜风过来,你们当面解决清楚,不要让无辜的雨臻当你死要面子的牺牲品……」
「不关曜风的事,也不是雨臻有什么不好,所以不要再说了,你何苦要如此苦苦相逼呢?」
「不是我爱逼你,只是你为什么就不能说一次真心话呢?你是爱她的,不要不承认!那为何还要利用亚莉莎来逼走她?当年外在压力那么大,你都能不顾阻扰地追求她,为何如今有了众人的祝福,你反而摇摆不定?」
丁月泠犀利的言辞如利剑般穿透夙震孝用来抑止感情宣泄的铠甲,他的双眉紧蹙,逃避着不想加以理会!
一晃起身,夙震孝苦恼地立于落地窗前,无力的眼神穿过无垠的苍穹,落在不知名处,苍白无神的脸色衬着他落寞的身形,更显出双肩承不住满心的愁苦。
一时间,屋里好静、好静,静得可以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更能清晰地听见夙震孝深沉的叹息;丁月泠忍不住开口想说些什么,却让穆天毅摇头给吞了回去。
许久、许久夙震孝发出一声长叹,伴随着他幽森的低语,像是回答月泠的问话,却更像是他自我的省思,「十五年前,有两个年轻人同时在间大企业的基层半工半读,两人更因为趣味相投,结为好友,在工作和课业上互相鼓励,时间让两人的友谊日益加深,并且相互约定,未来在事业上要相辅相成共同打拚,虽然彼此的身分背景悬殊,但是并不影响之间的情谊和承诺。直到某一天……」夙震孝的自白突然静默,他燃起一根香烟,望着那冉冉而起的轻烟,引出心底更多的陈年往事。
「两人之中,那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看到了好友家中那位温柔、娴淑的表小姐时惊为天人,并且不自量力的一头栽进爱恋里,深陷而不可自拔;或许是老天垂怜,他发现自己不是单相思,那美丽的女子接受了他的追求,从此像快乐的活在云端上……」
「后来呢?」月泠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夙震孝深沉一叹,抛去已经燃尽的烟,淡漠地诉说着:「人总是无法不介意别人的眼光,悬殊的家世、地位,让相爱的两个人时有摩擦,尤其当穷小子无意中发现,他心中唯一的新娘,竟然是好友从小订有婚约的未婚妻时,他恍若从云端失足坠落;让他深觉愧对知交,却又无力割舍最爱,正当他为友情与爱情两难、挣扎的时候,幸运的得到好友坚决的表示,他对这个从小被迫订婚的女子,只有手足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因为他将她视如失散的妹妹般疼爱,并且吐露出不为人知的豪门悲剧,来佐证自己的心意,更以实际行动来帮助两人,躲开女孩家庭的阻碍,使得相爱的两人更加珍惜彼此。」
「既然有好友的支持,为什么还拖延着,不干脆结婚算了?」
「说的容易,穷小子家徒四壁,才毕业当完兵,正要开始努力于工作,如何谈论成家,他也有男儿的尊严,怎么可以如此委屈知心人?」
「哈!说得好,不敢委屈了知心,结果却是带给她更多的伤痛;矛盾。」月泠实在难忍不为好友打抱不平。
「唉!……」夙震孝感慨良多地低吟,「『矛盾』!不是。或许应该说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年满心只想到要配得起她,要让她能在人前拾得起头,不要委屈她见不得光似的老是躲在暗处。『扬眉吐气』,多可笑!费尽心血得到它的同时却也是最伤情的时候。」
「结婚是权宜之计,他们两人也是万分无奈才做的决定,何况,又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不是这个问题。」夙震孝急急地打断月泠的说词。「是那场要命的车祸。」
「你后悔救了亚莉莎?」
「不是,在那种情况下,如果我没有救她,我只会更加内疚。」夙震孝讽刺地一笑,「我并不是为了爱她而救她,那一夜我拒绝了亚莉莎爱的告白,因为不论台湾的她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再接受别的女子,她早巳占满我心,所以当亚莉莎深受刺激地跑上车道时,我岂能眼睁睁见她惨死在醉鬼的车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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