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飘移的目光偶尔透着哀伤,有时出现挣扎,和以往的清澈坦白不同。为什么?她究竟是怎么了?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悍悍地回斥。
「我没有要跟妳拿钱,只是妳偷走我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这个东西我没有办法继续活在世界上。」他低沈的语气透着悲哀,泛红的眼眶令人不舍。
「虽然我称不上是个很正直的人,个性也有一点小无赖,但是我不会做出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否则我会去法院按铃控告你毁谤!」
她转过身,急欲离开,但荆尔勋的话却拉住她的脚步,令她的心紧紧地揪住,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妳偷走了我的心!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妳甜美又淘气的笑颜就俘虏了我的心,害我的心失去了平日的活力,整个人变得食不知味,辗转难眠,心不在焉,脑海里、眼里、心里想的、念的、看的全都是妳!只要妳把我的心还给我,我就走!」他站在她的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喊,全然不顾行人投以惊讶的目光。
他深情的告白令她的心跳得好快,强忍已久的泪水一波波地夺眶而出,淹没了她的视线,但是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会心软。她迈开步伐,愈走愈急,最后奔出人群中,跳上计程车离开。
荆尔勋定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冷冽的寒风灌进他单薄的衬衫里,但他却不觉得冷。
他以为自己的告白可以唤回她,但是她竟走得这样急,好像一刻也不想待在他的世界里……「名人中医诊所」经过一阵性骚扰风波之后,两位林姓女子在地方人士的陪同之下,声称自己是因为躁郁症犯了才会大闹中医诊所,诬蔑徐声彪的人格,她们在报纸上登了小小的道歉启事。
虽然,昔日门庭若市的光景不再,但起码也证明了徐声彪的清白。渐渐地,开始有病人回到诊所里。
蕾蕾辞去「卓尔电通」的助理工程师一职后,决定报考学士后中医考试,白天在诊所帮忙,晚上则到补习班上课。
女儿的决定令徐声彪感到欣慰,觉得总算后继有人了。
她和叶梦臻也达成协议,只要她离开「卓尔」、离开荆尔勋,一年之后就可以如愿拿回底片了。
坐在挂号台的位子,她桌上摊着补习班的课本,但心思却飘扬到荆尔勋的身上。
在人生的旅程上,这一跤让她摔得又痛又惨,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她的心有了裂痕,再也补不齐了。她收敛起娇蛮的个性,不再像以前一样是个率直敢言的小辣椒,凡事会多给人留一点余地,免得又招惹来祸端。
近黄昏,阳光隐晦,天空飘起细细的雨丝,整个诊所显得格外的清寂,只有几个熟识的老病患坐在长椅上聊天。
一抹颀长的身影跨进诊所里,站在挂号台前,引起众人的侧目、讨论。她的视线顺着硕健的身材往上移--一身黑色的西装,白色衬衫上的领带松了开来,最后,一张愤怒的脸庞令她的眼神瞬间冻结。
「你……」怎么会是他?她惊愕地说不出话来。
分别半个多月,再见到荆尔勋,她的心依然会抽痛。每回在夜里想起他时,她
只能偷偷地将泪水融在被窝里,觉得自己好寂寞,像被全世界给遗弃了。
「妳出来!」他强悍地跨近桌边,箝制她的手。
「你想干么?」她不能违背约定,否则她会无法拿回底片。
「跟我走,我有话想对妳说!」
「但是我跟你无话可说!」她故意别过头,缩在角落里不肯起身。
荆尔勋强悍地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拦腰抱起,甩上肩头,跨步离开诊所,引来众人的惊呼声。
「你放开我!」她的腹部抵住他的肩头,她抡拳搥打着他的背,尖叫着。「荆尔勋!你快点放开我!否则我……我要报警了……」
他快步地走出巷弄,直接将她塞人车里,将车门锁上。
蕾蕾爬往驾驶座想开门离开,却被他重新按回椅子上。
「你这样当众掳人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她抗议着。
荆尔勋倾身替她将安全带扣住,凛着脸,靠近她说:「就算妳报警又怎么样?现在除非派出军队的坦克车来把我辗平,否则我是不可能放妳走的。」
他阴沈的脸庞给予她一种近乎窒息的压迫感,深邃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你究竟是怎么了?」她被他的表情吓到,双手紧紧握住安全带。
他扭动钥匙,发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穿过街巷,进入车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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