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少抱怨点。”
坐上来接他们的宾士车,将贝姬完全抛至脑后,他低头审视从公事包中拿出的资料,对于这次的跨国合作案,甭说台湾厂商抢得紧,连彼岸都大送秋波,开出最优惠条件,希望能转移目标。
但柯晏升极度坚持,台湾是唯一的选择,况且这个case成不成,端赖他最后的评估报告,所以,他才特地前来实地勘察。相关的厂家早已经送出计划书,唯一需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能力达到他的要求。
熟悉的名字从眼前闪过,他赶紧翻回去仔细地端详,然后难得地咧出大大的笑容——一种笑意未达眼底的诡谲。
“太妙了。”
“什么事呀?”依在他的身旁,贝姬懒懒地问。
“不,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在台湾人的面前,先将咱们的身份表明。毕竟你是群纪集团的大小姐,盛大欢迎并不为过。”搂在她肩上的平安抚地拍了两下,“贝姬,咱们办个Party吧。”
“真的吗?”她最喜欢这类型的活动,只是初来乍到,他为什么会想到?
“当然,我何时诓过你。”
在贝姬的欢呼声与亲吻中,他的目光笔直地落在那个名字上头,曾经共度过的往日情怀,而今历历在自。五年了,看来她似乎成长许多,就让这一次见面成为难得的回忆。
***
不可能是他!
握紧手上的瓷杯,祈水若从咖啡馆的窗棂望向外侧浓雾蒙蒙的人行道,她仔细梭巡。真傻,不过偶然瞥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消失在朦胧中,甚至无法肯定他是否真实地存在过。
“你看什么?”于蝶舞好奇地问,“起码有五分钟以上你看起来失了魂,连我说什么都听不入耳。”
“没事,我只是以为……看到熟人。”她是少数知晓关于柯晏升往事的人。努力地平息怦然跳动的心,祈水若低下头,轻轻地喝口茶,借此松懈太过紧绷的神经。
“什么样的熟人?会让你有感觉的只有柯晏升而已。”
“别提他的名字。”她表情严峻地拒绝接续话题。
“拜托,还没从他的挫折中醒来吗?”
一个有着英挺外貌的天之骄子,缺少家庭背景,为了往上爬,最后还是败在权势的诱惑中,宁可抛弃同甘共苦的女朋友。
这般无耻下流的男人,当今社会中颇多,碰上了只能叹运气差,识人不清。
她是为水若不值,真心放错对象。男人嘛,既然他不仁,就当被螫了口,痛过、痒过后,还是忘了比较好。
“我没那么脆弱,五年都已经过去,往事甭说吧。”手指轻敲着桌面,祈水若笑着撇开话题。
“你当真忘了?”她不信。
祈水若干干地笑着,“别傻了,对天长地久,我向来不甚苟同。”
“如果你还爱他……”
“行了,那个男人不懂爱。”她斩钉截铁地阻却所有的言词,“他只知道扩充权势,从无其他感情的概念。我——充其量不过是填补他生命中某一段空缺时光的小插曲罢了。”
“该死,你被那个臭男人吓坏了。”于蝶舞气恼地握紧拳头,巴不得有机会直接朝那张脸揍下去。
“没的事,我只是太累了。”
“但愿如此。”她叹口气,“好吧,这回你又打算怎么进行?”眼见她无意多谈,干脆转回到公事上,于蝶舞尽责地问,“黄永达不是省油的灯,再瞎搅下去,我们连机会都会失去。”
事关本年度外商最大金额的投资案,底限以千万美元计价,不消说相关公司的竞争激烈,连亟欲提振经济的政府当局也付出极大的心力与注意,据说群纪的代表到达当日,还特地派出部长级人员亲迎,台面上、台面下动用关系,动作频仍,个个跃跃欲试。
“放心,别浪费力气,那种角色还不在我的眼中。”
“瞧,那个不是霏霏吗?”于蝶舞的好奇心被吸引,指着外头,“瞧她的慌张,好像发生大事了。”
门外跑来紧张兮兮的宁霏霏,沿途东张西望,表情焦虑懊恼,上气不接下气之余,终于如释重负地吐口气,笔直地坐在两人间的空位上,吐出舌头缓缓急遽的心跳,像头小狗似的。
“水若和蝶舞,原来你们在这里。”
“找我们?”
“对呀,有封水若的信喔。”她讨好地从袋子中拿出,献宝地放在桌面上。“群纪集团的邀请函。”
“你还特地送来呀。””叶净……就是经理啦,看了一会儿就要我马上找到你们。”
因为柯晏升的一时兴起,决定会见台湾的厂商,效率极佳地立刻发出邀请函,送到各家公司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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