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你参加立遗嘱的意思……”
“我心领。”她面无表情的说。
许婉玲知道孙冲今天会如此做是为了弥补她,她也明白自己如此做会令仲宇丧失不少权益。但是,高傲如她,怎可能为此接受孙冲的示好?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勉强。”他指示林律师,“照原来,仲志较细心,大权交给他,我也比较安心;仲宇虚心安分,会是一个好助手。”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许婉玲,“你说是吗?”
许婉玲回避他的眼神,忽然站起来。“你认为该怎样就怎样吧!我没意见。若没别的事,我先离开了。”
在她带上门的那一刻,她脸上有种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神情,是不屑、是讽刺,也是痛快。
那个弄不清事实的糟男人,他居然要把孙氏大权交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他竟然说自己的亲生儿子“虚心安分”?啊!这可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依照刚才的情形,若将真相揭发,她绝对有把握将林依兰母子赶出孙家大门;可是,她偏偏不说出实情,她要孙冲为自己的不贞付出最高的代价!
至于自己的儿子,她一点也不担心他会吃亏,因为,他将成为许氏企业的继承人。
许婉玲娘家有的是钱,许家又只有她和她哥哥许承文两兄妹,而许承文膝下无子,在许氏继承无人的情况下,孙仲宇将顺理成章的以近亲身分继承许氏。
她了解这么一来便宜子孙仲志,但是,报复的火焰已经燃烧她数十年了,她已顾不了这么许多。
许婉玲走进自己独自拥有的豪华卧房;冷冷清清、地四周,凄凄凉凉的心境,她的生活是“压抑”二字所堆积出来的。如果说,她能从生活中找到一个不用压抑自己去接受的字眼,大概只有孙仲宇这三个字吧!
在孙家,她是个“花瓶夫人”,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如果有的话,充其量也只是“夫人”二字护着她,而她爱情的生命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断送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她过着“压抑”的生活,因为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的丈夫,更无法接受有丝毫瑕疵的感情。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如何走过来的,不过,这些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将过去,都将雨过天晴,而她也快解放自己了。
尤淑以独自走在偌大的校园里。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的学生少了许多,相形之下,校园似乎安静多了。她找了个树阴浓密的地方坐下来,隔着树叶看向刺眼的阳光。
多久没有好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了?她苦笑的转移了视线,望向前方的操场,再看向无限远的天际。
姊姊的自杀给她的冲击实在太大,她没想到最亲爱的姊姊居然就这样走了!犹记得一个多月前,她们还一同吃饭、逛街、评论走过眼前的男士,而今,她就这样走了。
一跌入回忆,泪水又模糊了她的视丝,豆大的泪水一滴滴滑落脸庞。这泪落得无声无息,就如同尤丽君走得悄悄然一般。
她永远忘不了当她赶到现场,看见姊姊躺在血泪中的样子,那一刻,她被恐惧吞噬了!她只知道她要姊姊活下来,只要姊姊活下来,什么都不重要。
可是,她还是走了——为了一个男人而自杀。太不值得、太傻了!
她不知道孙仲志在姊姊心中到底占有什么样的重要位置,更不明白一向温柔的姊姊有什么理由非死不可,可是,她知道一定是那个姓孙的对不起姊姊!
一直以为他们们是天生一对,男的多情俊美、女的温柔体贴;怎知孙仲志会始乱终弃?姊姊最深的情却换来他的寡情薄义,这教她情何以堪?
尤淑以静静的依靠在树干上,将所有的紊乱思绪逐一沉淀后,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报仇!而且不惜任何代价。姊姊都可以拿自己及孩子的生命来抗议他的负心了,她区区一个尤淑以又算得了什么?必要时,来个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唤着她的名字;她一抬眼,岳永昙正笑吟吟的站在眼前。
“淑以,好久不见了。”
虽只是淡淡的一句问候,却令她有着备受抚慰的窝心感觉。
“好久不见。”尤淑以站了起来。“今天下午没课,你怎么到学校来呢?”
“有些东西忘了带回去,到学校来拿。”岳永昙笑了笑,“心情好些了吗?别想太多,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我会尽力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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