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耘那样说,反而让路悠哭得淅沥哗啦的,之前失恋都没那么伤心。
她握著路悠的手,正经的说:「悠,真爱已经在你的手上,幸福是属于你的。我不会有事,你放心,放一百个心。」
路悠点点头、抽抽鼻子,轻声说道:「那我们走了喔。」
这次路悠选对人,情有所归,身为她的好朋友,古耘已没什么不放心的。她衷心祝福路悠与曲衡。
反倒是自己……没有半个家人,一屋子冷清,再加上最近工作不顺……
路悠与曲衡走后,古耘终于哭了出来,还哭得很悲凄。
在别人眼中,她一向是坚强的,从小到大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外柔内刚,初识她的人都被她弱不禁风的外表误导,熟识之后就会领略到她坚韧的个性。
可是,从来没人知道,当她独自面对自己时,很多脆弱会从心灵深处攻出来,挡也挡不住。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坚不坚强,别人眼中的她都不算数。
这个无声的夜,她就这样一直哭、一直哭……很快的,一个月又在忙碌的生活中接近尾声。
第四个周末……古耘巴不得直接跨越,她非常愿意将每个月第四个星期六还给上帝。
显然地,陶竟优没有去投诉她,否则她现在不会还在这里。
她坐在陶家理容室的镜子前,发呆,等待。过了半个钟头,主人还没现身。
该不会又放她鸽子吧?
也好,省得见面尴尬。
古耘站起身开始踱步,偶尔望向窗外。远处山峦线条清晰,晴空没有沾染一丝云彩,蓝得宛如无瑕的画布。
又过了十分钟,再望窗外一眼,她的视线落在喷射机扫出的细长白丝带上,天空中的白丝带一直持续增长著,最后渐渐由尾端涣散成各种形状,再慢慢消失。
好想飞呀!
展开环球旅行的路悠和曲衡一定也正在某架飞机上吧?还是已徜徉在绿草如茵的原野上呢?
「飞吧!飞吧!人生才刚起飞呢!路悠……」古耘喃喃自语著,微笑著朝那架剩下一小点的飞机挥手。
她浑然忘我的神情看起来有点落寞,但落寞的样子却美得不可思议,尤其那抹淡淡的、轻轻的、有点无奈的微笑,似梦似幻,惹人怜爱,让人想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好好疼惜一番。
「咳!」
轻微的咳声,将古耘的思绪从天外拉回现实世界。
她站直身子,有点慌乱的看著陶竟优,他静静地倚在门口,看样子似乎站在那里许久了。
「你回来了,那就开始吧!请坐。」少说话比较不会起冲突。古耘故作镇定,迳自开启工具箱,一一搬出理发器具来。
陶竟优摘下墨镜,带著刻意冷淡的态度走近她,轻蔑的说:「我实在信不过你的技术。」
「你当然可以叫我回去。」古耘将脚步往后移了两步。
「我没要叫你回去,我只是希望你说服我信得过你。」陶竟优坐了下来。
「我只会动刀动剪,动口我不在行。」
「你太客气了!」他扬起他的手腕,提醒她,她动口非常在行。
咬伤人总是不对,古耘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再看他。
陶竟优从镜中审视著她,决定好心放她一马,不再为难她。「考考你吧!依你看,我适合目前这种发型吗?」
古耘不是现在才注意到他长及肩、有层次的头发,因为职业关系,她对初次见面的人总是以研究头发为先。
所以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就已经略微分析过他的发性。
以男人而言,他的发质算是非常细致乌亮的,浪漫而层次随性的浪子发型搭配他俊逸的脸庞和叛逆的气质,老实说非常合适。
不过,若以他现在贵为副董事长的身分来说,未免给人不够庄重和不专业的感觉,他应该要有一个更简洁的形象才对。
「目前的发型很适合你的个性作风。」古耘本想就此打住,但看他一眼之后,又觉得话不吐不快。「除非你想改变什么。」
陶竟优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但他仍故意问:「你认为我该改变什么?」
「我不知道。」
「那让我告诉你,我并不想改变什么。」
古耘听了他的话,却是面无表情,极其淡然。「那就是你。」
闻言,陶竟优陡然转身抓住她的手腕,态度极其傲慢。「你根本不了解我,不要用一副你很了解我的口吻跟我说话。」
「我有吗?」她含冤莫名。
「你没有吗?」陶竟优加重手上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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