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记不清,这整个月,他扳错了多少个女人的肩膀,尝过多少次大起大落的滋味。
他该将她吊起来毒打一顿,大声骂她,几岁了,还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最后,耐不住席卷而来的想念,挪了几步,将她紧紧锁在怀里。
「沁雅……」他低喃着,揉着她细瘦的肩,嗅着她发间的香气,眼眶热了。
他,终于找到她了。
那熟悉的怀抱,强健有力的手劲,那声殷切的呼唤,让柳沁雅努力维持的平静,碎落一地。她竟想不起来,这一个月来,她是怎样熬过的……
咖啡的香气在空间里缓缓飘动,她仰着脸,不让泪落下。近看才发现,他,瘦了,眼底淡淡的青蓝,道出他强撑着精神。
她咬着唇,心好疼。
「我的落跑新娘,跟我回去吧!我们该把婚礼办一办了。」他唇边的短髭摩着她的额际,拉开笑容,佯装轻松地说,心里却清楚,她接下来的反应。
沈博洋提到婚礼,将柳沁雅拉回现实,她一慌,连忙挣脱他的怀抱。
「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她心虚地走到一旁,背对着他说。
她心痛,却不能心软。
她告诉自己,即使再见到他,他们也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甜蜜时光,沉重的现实已经将他们撕裂成两个不会再有交集的世界……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沈博洋霸道地拉过她的手,将订婚戒指往她手指一套,紧紧握在手中。「你是我老婆,谁也别想妄自改变这个事实。」
她垮下肩膀,喊着说:「已经不可能了,我们的订婚是骗局,你听清楚了吗?从相亲那顿饭开始,全部都是骗局。」
「看着我——」他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我只知道我爱你、你爱我,是真的,这样就够了。」
她避开他的注视。「我做不到,我有我的自尊,在我父亲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我没有这么厚的脸皮再踏进你们沉家。放开我吧!我们要打烊了。」
「沁雅,我知道这整件事,受最大伤害的人是你。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扛在自己肩上,用这件事来惩罚我们两个人?我们的感情难道比不上你那该死的自尊?」他一心急,忍不住咒骂。
她蹙着眉心,痛苦地说:「你不了解,就算我们踏进礼堂,这个阴影也会一直存在你我之间,也许就在婚礼上,马上有人质疑你为什么会娶这样一个女人进门,日后,那些债务人更可能上门来要你替我偿还我父亲的债,处在这些纷扰之中,我能安心过生活吗?我甚至不敢想,我父亲还会不会做出更令人难堪的事。」
沈博洋真不知道该佩服她的理智与分析能力,还是用力摇掉她这些不必要的自作聪明。
「第一,我不仅要娶你,婚宴还要比订婚时的场面更大,我就是要昭告天下人,我沈博洋的老婆就是你——柳沁雅。第二,你不必担心日后有任何债权人上门要债,柳夫人的娘家已经请人出面处理这笔欠款,当然,柳夫人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全都被冻结,现在,这些债都是他们的家务事了。」
「他们怎么愿意?」这发展出乎柳沁雅能理解的范围。
「柳叔叔当初经营量贩店的资金就是柳夫人娘家提供的,这种愈破产愈有钱的手法在柳家也不是第一次演出,我只是搜集了一些相关资料,让他们衡量要不要冒着让已经被遗忘的疮疤再被掀开的风险,放任这次财务风波愈滚愈大。」
「所以……那些受害的厂商,没有任何损失了?」她眼中绽放出光亮,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目前,唯一蒙受损失的受害者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我父亲也向你借钱吗?多少钱?我会想办法还你的。」才刚落地的心又提到了胸口。
「很难计算……」他沉着脸说。
「几千万吗?」她蹙着眉头,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还清。
「我损失了一个老婆。」
「什么啊——」谜底解开后,她气得握拳槌他。「别开玩笑了。」
他揉揉胸膛,表情转为悲惨。「不止如此,还因为老婆不在身边,夜夜失眠,死了成千上万的脑细胞,最近,我常常觉得记忆力大减,精神也难以集中,有时开车开到一半会突然恍神,好几次差点出车祸。」
她的心被他的话给吊在半空中。「那你还不快点回家休息,再拖下去,回台北都十二点了。」担心他的精神状况,连忙将他推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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