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儿子不只一个!她也是他章柏言的母亲,她也应该要保护他。
长腿从膝上放回地面,他淡淡一笑。
「妳知道警方为什么要抓查尔斯吗?」
「警察来找我访谈的时候,语焉不详的;爱德说他犯了杀人罪,可是我想,这一定是误会。查尔斯这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孩子,顶多是大学时期被搜到抽大麻,有点小纪录而已……但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哪一个年轻人没抽过大麻呢?」她急切地道。
「他们没有开玩笑,查尔斯确实杀了人。」章柏言平稳地直视母亲。「事实上,他已经杀了七个人,下一个想杀的人是我。」
「不!这不是真的!」道森女士倒抽一口寒气。
「所以我骨折的右手和肩膀上的枪伤都是幻觉?」他冷冷嘲讽。
「柏特,你知道查尔斯有多羞怯内向,他连一只小鸟都不忍心伤害,怎么可能会去杀人呢?」道森女士慌乱地说。「你亲眼看到是他开的枪吗?」
「当时已经是深夜了,他等在公司停车场的出口,一个摄影机照不到的死角。只有查尔斯这么了解公司的地形,知道我的车停在哪里,每天几点离开公司。」
「但是那也不能证明就是他啊!章氏总公司有数百名员工,任何人都有可能知道这些事。」
「他跳到我的车子前把我拦下来,衣服是当天查尔斯穿的衣服,公事包是查尔斯惯拿的公事包,连声音都是查尔斯的声音!妳以为我会在半夜的路上,随便摇下车窗,和一个拦路的陌生人说话吗?」
「然后……他……对你开枪?」道森女士的脖子像被人掐住。
「他猝不及防的出手,用公事包将我打昏,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肩膀上多一个血洞,车子的油门被木棒卡住,正以时速八十公里冲向一栋砖造建筑物,再接下来就是我已经躺在医院里,所有人都告诉我我的命有多大,才能从枪击和车祸中活下来。」他嘲讽地道。「或者,这对妳来说完全不重要?」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道森女士喃喃地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呢?你们两个虽然不亲近,但是他完全没有理由杀你!」
「这个妳就得问查尔斯了。」他欠了欠身站起来。「如果妳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得先离开了,稍晚还有一场记者会需要主持。」
「柏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不可能错看查尔斯错到这么离谱。」道森女士恳求地拉住他的手。「求求你,你一定要赶在警方之前找到他,我相信查尔斯一定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妳何不干脆要求我自杀,省了查尔斯一顿工夫?」
他冷酷的视线让他母亲一缩,道森女士痛苦地闭上眼睛。
「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个糟透了的母亲……」
「无妨,因为我也是一个糟透了的儿子。」他的语气转为自嘲。「幸运的是,我的儿子有一个美丽温柔的母亲,他不会像他的父亲一样不通人情。」
道森女士倏然睁开眼睛。「你、你有一个儿子?」
「我甚至结过婚,虽然很短暂。但,是的,那桩婚姻让我拥有了一个儿子。」在母亲能说任何话之前,他举起修长的食指阻止,「不必觉得愧疚,因为我也是最近才见过我的儿子。看来这是家族传遗,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当个令子女满意的父母。」
「你从来和我不亲近……你总是只听你父亲的话……我无法靠近你……」道森女士的语音极为微弱。
「是的,所以我说了,妳不必觉得愧疚,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好儿子。」
离开前,他在喝茶室的门口站住,却不转身。
「但是,我虽然不是一个好儿子,却仍然是妳的儿子,希望妳有空也能考虑一下我的福祉──关于查尔斯的事,请恕我无能为力。」
他无声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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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柏言透过私人通道和电梯直接上达总部八十七楼,一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几条人影团团地围过来。
「柏特,你跑到哪里去了?司机送你到医院拆完石膏,你却自己把车子给开走了,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没有任何人联络得上,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爱德似要一口气把煎熬了数小时的闷气吐出来一般。
「我不是三岁小孩,我知道如何照顾自己。」章柏言简短地说。「记者会几点开始?」
「八点半。」他的执行秘书莎拉挤进最前线。「今天晚上公关部先安排了一场宴请股东的餐会,明天才是记者会。这两天都邀请了媒体到场,因为您消失了一段时间,预计应该会有不少媒体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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