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特,只是三个月而已。你可以跟她生下小孩,为什么不能忍耐三个月?」爱德苦口婆心劝道:「警方现在已经密切锁定查尔斯,我们的私家侦探也在紧锣密鼓的找人。查尔斯是个吃不了苦的公子哥儿,现在他的信用卡不能用,现金所剩不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将他从藏身处冲出来了。」
「你不了解那个女人……」
该怎么说呢?连他都不了解那个女人,他甚至快忘了她的长相。脑海里隐隐有张极为清秀的脸孔浮现,但仅止于此。
和这女人相处,常常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外星人。
他们两人从家庭背景、人生观、价值观,乃至于饮食习惯和使用的语言都不同。
她是个台湾人,去英国留学不小心结了婚,她习惯讲中文。
他虽然是华裔后代,但自小在美国出生长大,又有外国血统,他只有跟父亲私下相处时才「偶尔」讲中文,而且听起来怪里怪气,只会说不会读。
她有一个很奇怪的中文名字,那个发音对于惯用英文的他很难咬字。既然她是到英国念书的,他曾要求她起个英文名之类的,起码比较容易称呼,但是她迟迟没有,所以到后来,他连她的名字都很少挂在嘴上。
他不是一个会勉强自己将就的男人。她只有两个选择,顺从他,或被他忽视。
那女人选择后者,他没有意见。
「你们打算怎么做?突然摸上门去告诉她:抱歉,妳那个四年未见的丈夫被他弟弟追杀,他需要一个人当他的厨师管家兼女佣,所以请妳跟我一起走,我们大家一起去躲起来?」章柏言瞪着律师。
爱德摇头道:「没有必要打草惊蛇。再说,如果章夫人知道来照顾你可能有潜在危险,说不定会拒绝。」
麦特想插嘴,「慢着,你们不觉得把一个母亲和她的小孩带入危险中,起码应该先让她知道内情吗?」
「让她知道又能如何?」章柏言莫名其妙地瞄他。
「的确,她又帮不上忙,而且我们也不希望她和自己的朋友聊天时说出这些事。」爱德同意道:「基本上,最完美的谎言就是夹着七成真话,章夫人可以知道『部分』内情,那就够了。」
「这样似乎太不妥当了。」麦特露出不豫之色。
啊,真是善良热诚的年轻人,还没被他们这个圈子的尔虞我诈污染。章柏言不觉地露出微笑。
爱德不理会计师的抗议,「我们可以告诉她,柏特在车祸中脑部受了伤──你脑袋上确实有些外伤,这增加了可信度。等外伤稳定一点,你必须进行二度手术,在这段期间需要一位细心的人来照顾你,而她是我们心中的第一人选。当然,这是一份有给职,我们会付给她适当的酬劳。」
「脑部手术?」如果换成另外一个时空,章柏言或许会笑出来。
「这是为了避免她追问任何你不愿回答的细节。」爱德咧了下嘴角,公式化的开始表演。「这次的车祸在章先生的大脑形成一处血块,影响到他的记忆,所以他目前是处于失忆状态,无法回公司处理公事。为了不影响投资人信心,我们把消息压了下来,只能把他先送到隐密的处所疗养。」
「……你认为这么扯的剧情有可信度吗?」
「有时候,越夸张的情节反而越让人相信。当然我会准备医生证明一起带过去,上面会很清楚地说明你的脑皮质层有血块,必须等到三个月后脑压稳定,动完脑部手术才有可能复原记忆。」爱德道:「我会进一步告诉她,三个月后动完脑部手术,医生不敢担保这段期间的记忆你还会记得。」
「换言之,三个月后,我们给她一笔钱,谢谢她这段期间的服务,然后一切回到原点?」章柏言揉了揉下巴,又开始深思。「嗯……」
「章先生,我认为这件事起码应该征求章夫人的同意,让她知道自己处在──」
「或许可行……」章柏言喃喃道,中断麦特的抗议。
除了那对母子的安全问题,除了他需要人煮饭打扫,他也需要性。
他是个男人,男人有这方面的需要,这很现实。
在他印象所及,只要他提出要求,她似乎没拒绝过。不积极,但也不会拒绝。运气好的话,她不会介意偶尔陪他上上床。
当然如果他有选择的话,他不会再碰她一下。但是他没有。而关了灯之后,女人摸起来都差不多。
这样一想,和她同居三个月似乎也不是全然的坏处。
好吧,或许他能勉强自己熬过这三个月。纽泽西州号称「花园之州」,便是因为它如画般的乡间景致。高山旷野这一类的大山大水没有,但是典雅的小镇风光却处处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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