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不知何时停住了,没多久有人急敲她房间的门板。
「蓝掬云,我知道妳在房里,妳是不是病了?为什么都不来应门?」殷琰急切的嗓音在房门外响起。
久候不到回音,低沉的嗓音更焦急了。
「妳出声回答我呀,妳再不来开门我要撞进去了。」
但她还是没有回应,门板猛地震动起来。
砰砰的闷响持续两分钟,门板被撞开了,殷琰立刻发现缩在床上,抱着膝盖望向窗外的女子。
她穿着一身的白衣白裤,彷若尊洋娃娃不言不动。
他心头一震,大步走至床侧审视着她。
「妳是不是不舒服?我带妳去看医生。」
她没有回应,依然静默无语,宛如自闭于一个独立的世界里,没有听到他说的话。
她不寻常的模样令殷琰忧心,他扳过她的肩膀,发现她的目光哀伤而空洞,那没有焦距的眼神犹如把自己放逐于另一个不知名的时空里,他心惊的急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于他的话,蓝掬云听若未闻,只是把头转向窗子。
「蓝掬云,妳是耳聋还是哑了,说句话呀!」她不闻不问的神态惹恼了殷琰,他无法坐视她如此的漠视自己,握住她的肩头,用力摇晃着,意图想将她的心神拉回来。
然而一心沉缅于昔日悲戚中的人仍是无动于衷,没有出声。
殷琰又急又气,摇动得更猛烈。
「蓝掬云,妳这是什么意思?就算妳对我有什么不爽的地方,倒是给我说句话呀,这样不声不响算什么?」
「住手,你在干什么?」匆匆进来的男人快步上前阻止殷琰粗暴的行径。
乍见蓄着一头长发的男子,殷琰警戒的质问:「你是谁?」
认出眼前的男人竟是赫赫有名的战龙集团总裁,男子一愣之后,开口自我介绍。「我叫艾宝翔,是掬云高中和大学的同学,也是这间房子的屋主。」
「你是她室友?」殷琰完全没想到她口中的室友竟然是男人,眸光瞬间变得冷冽。
艾宝翔清秀的脸庞上露出和气的笑,「是呀,不过这两年来我很少住在这栋屋里就是了。」留意到他带有敌意的眼神,搔搔鼻子,敏感的得知他误会了什么,遂解释道:「放心吧,我和她除了好朋友的关系之外,其他的什么也没有,以前不会有,现在不会有,将来也不会有。」由于性向的缘故,他和掬云就像姊妹一样,不可能发展成情人开系。
殷琰凌厉的眸光评估着他话里的可信度,发觉他的神情诚恳无伪,才收起敌意。
觑向床上静默得离谱的人,艾宝翔怜惜的轻叹一声。
「我就知道她今天一定又会这样,所以才特别回来看看她,看来她还是摆脱不了那段阴影。」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请问殷总裁和掬云是什么关系?」殷琰是战龙集团的总裁,掬云恰好是战龙集团的员工,但除了这层关系,两人应该另有不同的交情吧,否则高高在上的总裁,怎么会和一个小小职员牵扯在一起,还待意来家里找她。
「我和她……」瞬她一眼,殷琰答道:「正在交往。告诉我她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回事。」
闻言,艾宝翔很意外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深思的打量了他片刻,察觉到他对蓝掬云显露于外的关心并不假,这才徐徐出声。
「每年一到今天,她都会将自己封闭住。」
封闭自己?「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九年前她奶奶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
殷琰拧起浓眉,「说详细一点。」
果然是惯于发号施令的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命令的语气当他是他的下属似的,但艾宝翔并不以为忤,继续往下说:「九年前她奶奶因意外跌落圳沟,撞及头部,昏迷溺水而亡,掬云一直觉得是她间接害死她奶奶的。因为当晚她要准备考试,所以一向孝顺的她那夜没有陪奶奶出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她一直怀着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不能原谅自己,于是每到今天,她就会像这样一整天滴水不进,不言不语。我想,她是在惩罚自己吧。」
听毕,殷琰眸光深沉,一语不发的看向蓝掬云。
艾宝翔再道:「不过你也别太担心,等到明天她就会恢复正常了。」
殷琰颔首,「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竟在赶他这个屋主离开,黑眸瞅望着他,艾宝翔微微一笑道:「那掬云就麻烦你照顾了。」
没等待殷琰的回答,语毕,他径自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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