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两声突兀的铃声响起,他身子微微一震,一会儿才辨别出那是自家的门铃声。
这个时候会是谁?
搁下杯子,他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睡衣,没犹豫太久,就这样走去门边。
然而这一开门,那挺拔的身影就这麽毫无预警地出现在他眼底。
「──景成……?」
门的这一头,他是真的没想到会看到这个人。埋藏压抑最深的思念,竟冲碎所有理智的禁锢,本能般地脱口曾经是那麽亲近的呼唤。
而,似乎怔忡於方时让的低喃,也似乎是有点讶异方时让亲自开的门,他顿了一秒,随即,深深地睇著他。
「……你能下床了?」
闻言,方时让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把。沉默了一会儿。
「昨天睡了一天,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
几乎是说给自己听似的,他含在嘴边的声音,显得是那麽模糊难辨。
「嗯?」他刚刚说了什麽?
卓景成轻轻摇头。「我能进去坐一下吗?」
镜片後的双眼,似乎有点紧张地眨了几下。微微低首的神态,表达了他的犹豫。「……现在你不是应该在公司?」
「我翘班。」他回答地乾脆。
他诧异地抬头。「你……翘班?」怎麽可能……他到底是为什麽?
「对。」他一手扶上门沿,无形之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随著一个浅浅的踏步,他几乎,就要跨越可以拥抱他的那条线。
方时让在一瞬间,窒了呼吸。胸口的伤,像是差点被人扯裂开来。
「可以,进去坐坐吗?」
他开口问,语气里隐透的恳求,让人晕迷。他只为他肯切放下的骄矜,令向来就不肆介怀的他,压根无从招架。
松开似乎开始渗汗的手心,方时让退离了门边,站到一侧。
「谢谢。」他踏进,反手带上门。
微微垂下视线,他没说话,先走入了客厅。看似平淡无波的外表下,沉埋著震耳欲聋的心跳脉动。
卓景成也安静地跟在後头。视线不自觉地在他家中扫了一圈,虽然认识时让这麽些日子,他却从来没有好好来过他家一趟。
「请坐。」那声音仍是显得沙哑。方时让手轻轻一摆,没先落坐,等卓景成坐下後,他不自觉地抿了下唇,才开口道。「你……要喝点什麽?」
「没关系,你不要忙。」他微抬起头,因为抓不住他的视线而有些失落。「……你不坐下吗?」
闻言,他下意识地睇了卓景成一眼,但又淡淡别了开,接著坐在另一侧的沙发椅上。
虽然沉默,却不会尴尬。好像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总是需要一点时间酝酿,可即使如此,该是开幕的戏仍旧要演。拖不得。
「……时让。」
还是那柔哑地彷佛连空气都会浅浅震动的频率,几乎令人怔忡。
「我,伤你很深?」
「……不。」
他没伤他。只是,没有像自己一样地爱他。
就只是这样子而已。无所谓,伤不伤。
心底的疼,只是因为自己的付出,剥开了一道口子,渗了血,需要点时间恢复,罢了。
闻言,卓景成不自觉地轻皱一下眉。
若他点头,他就可以理所当然地补偿他,将他锁在身边,但,这样的藉口,却教他一个否认,而无从施计。
为什麽,他的盘算,一遇到方时让,总要乱了套……?
然,他知道……这个主意,是拙劣的。他卓景成,此刻在他面前,竟是这样愚笨。
「难道,不再可能了吗……?」
他明白那种错过的冷淡。足以浇散任何执著的热情。
顿时,觉得好害怕……就像颤抖的指节上,珍爱的宝物就要岌岌可危地松落,而他却已使不上力。
即使那声音几不可闻,方时让仍感觉到了他恍惚下的不安惶恐。心头,矛盾地漫起一抹复杂的涩楚。
他现在说这些……是要挽回什麽吗?
──他可以自作多情地想,他对卓景成来说,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吗?
如果是……那麽,他不想被他放弃。
「我……」
「我……」
两人同时开口,在望入对方的眼眸那一刻,轻轻止了住。好像,只要让他这样看著,就能知道他想说的话。
但,像是突然下了什麽决心,卓景成站了起来,向前迈出几步,高挺的身形,停在方时让面前。
微微低头俯视著他,卓景成吸了一口气,有些困难地开口。「……时让,我……」然,梗住半晌,他却深深拢起眉,「──该死的,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竟然不知怎麽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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