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汤盛上桌,慕郁晨等着最后的盘饰配菜,一边拉开厨柜找出三只高脚酒杯,加入冰块,一边神秘的笑道:“算你运气好,我还有一瓶上好红酒未开封。”
拉开瓶盖的软木塞,她缓缓将紫红透明的液体倾入两只晶莹的冰杯,举起一只细看,澄澈明净的嫣红旋绕着杯体缓缓回动,淡淡香气徐徐扑鼻而来,醇浓而恬雅,未饮已醉人。
慕郁晨递一杯给他,斜靠流理台,略略举杯,笑着说道:“敬你,感谢你的大力帮忙。”目光流转,晶灿更胜明珠,浅笑含情,蕴华暗藏而媚自生。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段兆阳此刻只想一掬她红唇皓齿间的香甜,哪在乎手上拿的是波尔多著名的波依耶克酒?
慕郁晨浅啜一口,微眯星眸,陶然的以味蕾“咀嚼”品味,让浓醇的酒香充塞弥漫在唇齿间,再恋恋不舍的缓缓入喉,还回味再三的伸出尖巧灵舌轻舔双唇,混不自觉这样的举动摆明了是在“邀请”别人“犯罪”。
段兆阳食不知味的“浪费”着手中的佳酩,简直拿它当开水喝,只觉愈喝愈渴,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炯炯燃烧的深瞳贪婪的汲取着眼前诱人的美景。
他再也忍不住一步向前,伸手正欲揽她入怀,蓦地郁晨睁眼呼喊了起来:“羽茵!羽茵!”
段兆阳仿如被当头淋了一盆冷水,半举的手犹尴尬的停在空中。
“我头上有什么吗?”慕郁晨茫然的抬手顺顺自己的发,又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仍高声喊着:“羽茵!进来,你喝不喝酒!”她示意的对走进厨房的身影举了举手上的东西。
羽茵伫在厨房门口处,见他俩面对面站得极近,斜立的双影各自手上轻捻着一只高脚酒杯;轻脆的冰块撞击声隐隐从紫红色的液体中传来,不觉心口一涩。
她呐呐的回道:“不,我不会喝酒。”声音细如蚊蚋,神情是掩不住的失意。
敏感的慕郁晨马上联想到她之所感,急急丢下一句话给段兆阳:“兆阳,你帮我把三色豆捞起来装盘,可以上桌了。”说完径自朝羽茵走去。
殊不知她匆忙间出口的称谓和直率毫无客气请托的交代语气,更让羽茵觉得他俩交情更胜一般,仿若已是熟不拘礼的亲近知交。这样的认知更加深了胸口的酸涩苦意,脸色愈形黯沉。
慕郁晨一手挟起酒杯和酒瓶,一手扯住羽茵的臂膀,径往餐桌落坐,佯装不知情的热心劝道:“这酒是好酒,不易醉,也不会头痛,配红肉刚刚对味,你一定要试试看!”
转身三步两步的关掉电视,放上音乐,低头附耳对着羽茵说道:“借酒壮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喜欢就要勇敢说出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说完大力的拍拍她肩膀,挤眉弄眼的坐到另一侧去。觑着段兆阳正要端盘上桌,又故意大声的说:“别怕,算是庆祝我。新居落成。嘛!万一真不胜酒力,待会儿我叫段兆阳送你回去,不会让你醉卧街头的。”别有深意的又递过去一眼。
没办法,这丫头太嫩,偏又爱钻牛角尖,真让她想岔了,那她一番用心岂不付诸流水,还枉做好人,岂能善了。
慕郁晨暗暗抚胸,好险!可别没吃到羊肉却惹来一身腥,太划不来了。
被吩咐做善后工作的段兆阳一一上菜,一边随口接道:“喝一点没关系吧,待会儿我们一起走,我一定把你安全送回家。”
刚才见过郁晨心无芥蒂、真诚无伪的笑脸和她的大力鼓舞,又听到段兆阳这番温和体贴的话,羽茵心头顿时大放光明,又浮上了满怀的希望。
她豪迈的点了点头,举酒杯向着慕郁晨:“恭喜。”接着像唱开水般大口一灌。
“咳——咳——咳——”未谙酒性的羽茵呛出了泪水,急着拍背递面纸的郁晨却是心在滴血。
呜……我珍贵的、舍不得喝的好酒,被你这样糟蹋,天啊!我干嘛这么鸡婆、鸡婆、鸡婆啊!
事已至此,一向洁身自好、孤芳自赏、冷僻成性的慕郁晨,不得不为一时的“义气重诺”而不惜血本的大力跨刀,只求成就小友的“好事”。
呜……只是,只是好心疼啊。
“小姐,这是上好的法国红酒,不是台湾啤酒,你可不可以稍微‘珍惜’一点点?”慕郁晨带笑的埋怨。
羽茵咳红了的脸,掩住了窘迫的红晕,她又再一次让自己在段兆阳面前丢脸。天啊,她真想咳死算了。
段兆阳倒是不以为意,微笑着安抚无地自容的羽茵,顺便教她一些基本的品酒要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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