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慕郁晨关掉电脑,结束一天的工作,她站起来伸伸懒腰,准备散步到附近的幼稚园接两个宝贝儿子放学。
没错!这六年来,她做了不少事,包括生了两个淘气捣蛋的儿子,目前分别是五岁及三岁,均在附近的幼稚园上学了。而她也因为本身不断的进修和努力,终于在一年前同时完成了夜大的学业并考取了会计师执照。
而由多年职场生涯累积下来的人脉及客户,亦足够使她远离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在家靠着电脑连线替人处理公司帐目,悠游自在的做个“苏活族”,不再奔波于职场和家庭之间,也更有余暇陪伴家人及孕育新生命。
是的,她又怀孕了。而庆幸的是这胎是他们期望好久的女儿。放眼当今,有勇气不婚生子而且还连生三胎的,大概找不出几个了。
幸好段兆阳深情如初,而她本身擅于理财的手腕,亦使他们的生活获得了相当的保障,除了自身的努力外,真是不能不感谢老天的庇佑了。
“铃……”正打算出门的慕郁晨,还没拉开门便先听到一阵门铃响。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呢?”她望望墙上的挂钟,狐疑的拉开大门。
隔着不锈钢纱门,她讶异的张大了嘴。
门外堆了大包小箱的东西,而站在这堆东西旁边的,竟然是——是——段兆阳的妈妈?
“兆阳回来了没?”段母有此不自在的问。
“呃,他——他还没下班。”慕郁晨刷一下拉开纱门。“先进来坐吧。呃,伯——伯母。”口气难掩惊讶和无措。
搬进这层自购的公寓五年了,慕郁晨怎么样都想不到会在这儿看到段母,因为房子买在郁晨名下,好强的段母自然不愿涉足“敌方”的地盘。
“你别杵在门口,让我把东西搬进去。”段母又恢复了一贯的威严命令道。
“这么多东西?你搬这个是要做什么的?”慕郁晨低头帮忙拿了两个较小的袋子,一边进门一边问着。不会是要搬来这儿住吧?天啊!
“你别拿,我来搬就好,你现在的样子是不能提重物的,自己都不知道吗?”段母意有所指的瞄瞄慕郁晨微隆的小腹,她已有四个月身孕。
语意是善意的,可口气仍是一贯的冲。慕郁晨暗地咋舌,深知她的脾气就是如此,便不再作声,乖巧的站在一旁,看着段母吃力的移进一坛自酿的酒。
真怀疑她这样年纪的老人家,是怎么样把这些东西逐一逐件搬到她家门口的。
“这是我自己酿的,保养筋骨腰背的酒,你怀第二胎时酿下的,已经三年多了。你这胎生完做月子时,就可以开来喝,叫兆阳也跟着喝一点。那一个冷冻箱里的鱼先拿去冰箱,都是现捞的海鱼,比较新鲜营养,菜市场的鱼不新鲜,没这个好,多煮些给孩子吃。那一包是我自己晒的……”段母一一说明着,口气严峻的叮嘱。
知道这是专程酿给自己做月子时喝的酒,慕郁晨心底漾满了感动,反而不觉这样的口气听了“刮耳”了。再加上这几年做母亲的经验,她仿佛更能体会段母面恶心慈的慈母心,毕竟,天下做妈妈的,对子女都是一样的心情啊。
思及此,口气脸色也就愈发的温驯柔顺了,她婉约的问道:“你要不要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或是要跟我一道去接孩子放学?”
两个孩子都只在过年时由段兆阳带着回去跟家里的人见了几次,短暂的停留便回来,与段母生疏得紧。
“小崖和小仑放学了?那我跟你一起去接他们!”段母心喜道。
有了孩子做润滑剂,这一对“无缘的”婆媳,不动声色的“化干戈为玉帛”,居然手挽手和睦的去接孩子放学了。
这真是一大“奇迹”,尤其段兆阳下班回来,乍见母亲大人和亲密爱人居然有说有笑的并坐在沙发上,一起逗着两个小鬼灵精时,更是吓得几乎要夺门而出,以为自己进错家门了。
当晚,“一家人”和和乐乐的上餐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团圆饭”,两个女人绝口不提过往的芥蒂,就如根本未曾有过那一段记忆般。慕郁晨谦虚温婉的请教段母教子之道,段母也滔滔不绝的诉说起自己年轻时代教养两个儿子又同时兼任四个孩子的托育褓姆的辉煌经历,愈说愈流畅,几乎恨不得把整个家族的历史都翻出来说给这个“媳妇”听。
看她们谈得兴致勃勃,有说有笑的,首次被两个女人同时冷落的段兆阳,内心百感交集,溢满了说不出的感动。
连续不断的交谈及欢畅的笑声,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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