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才吃了一口。这个不趁热吃就不好了,还是……这菜不合你的胃口?”察觉到沈莎翎的食欲缺缺,他立刻放下叉子,满脸担忧地直直瞅着她。
沈莎翎仍然盯着眼前腾腾冒烟、香味四溢的起司火锅发楞,直到他抬手在她面前大力招摇,她才猛然回神:“啊,对不起,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他当然看得出她灵魂出窍的失态,然而他却体贴地绝口不捉,只是夹了更多的菜肴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多吃一点才有体力,等会儿我们还有好多节目呢!”
沈莎翎轻轻点头谢了他的好意,只是手里拿着叉子却还是悬在空中,根本没达成任务——把手上的食物送进嘴里。
面对沈莎翎连续一而再、再而三灵魂开溜的行为,他不免感到错愕万分。这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个女子和他约会显得如此心不在焉?这令他不禁质疑起自己头号红牌的魅力了。
她从下午一见面就是这副德性,从头到尾她的意识不知道已经从身体里落跑几次了沈莎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依照他过往应付寂寞芳心的经验,她是他少数见过归类为无可救药的个案,对于这种固执于痛苦恋情无法自拔的顽劣女子,即使是请来世界上最无可挑剔的伴游也无法让她恢复元神,除了她内心既定的真命天子之外,其余男人在她眼中都比空气还透明。
“那个令你丝丝挂念的男子,足何许人?为什么让你这样动人的女子,独自伤心出神?”虽然这犯了他职业的大忌——不许探客人隐私,但是她那空洞的眼神,令他忍不住破了例。
沈莎绷阅为他—语参透她的内心,而轻拧着眉;
“今天就只有我们两个,不提别人,好吗?”她说完,低下头去若无其事地吃着他为她张罗的菜色。
饮一口醇郁的白葡萄酒,他的唇角上扬。“是我不对,好,今晚足属于我们两人的,得要好好珍惜享受才是,敬你,敬美好的夜,敬我们的邂逅。”他邀她举杯。
高脚杯碰击所产生的清脆声响,像一道锐利突兀的琴音,牵动沈莎翔最细微的—根神经,她窒了一窒,眼中—片干涩,有点鼻酸。
该死的!怎么任何东西都能使她触景生情,引发她对程日深难以磨灭的牵挂思念呢?她真的害了相思病了,病得太严重了……
一个礼拜没去医院又怎样?干嘛在乎有没有人为他开一扇窗好透透新鲜空气?干嘛理会有没有人肯哄他坐上轮椅到外头晒晒太阳?干嘛关心他是否义一个人独白在夜里面对森冷月光而发狂地四处躲避呢?
她已经不是他的小女仆了,她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可是,她明知道没有理由再去牵挂他,但是却自主地胄往他身边靠拢。她找不到任何借口说明自己对他的思念,唯一解释是,在他们的小指上一定系着一根凡人切不断的命运红线,那是上天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系上的。老天爷真的很过分,还打了死结咧!
沈莎翎以极荒谬的论点拼命说服自己关于她对程日深移不开的情绦,肯定是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所造成。
她就是不愿千千脆脆正面承认,没错,即使他无法回应她的感情,她还是爱他,爱得要命!
沈莎翎怅然若失的凄楚神情一五一十全收在他眼底,他以指尖敲敲桌面,忽然,他一把捉起她纤细的手腕,含笑说道:“走吧!”
不由分说,他牵着她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在她泫然欲泣的眼泪落下之前,身为她今夜最称职的伴游牛郎,他有必要使她破涕而笑。
“等等,我们……要去哪里?”莫名其妙搞不清楚自己怎么被带”:车的沈莎翎翎,趁着他热车的空档,不安地发问。
他怎么这样冒失莽撞?连饭都不吃,突然就带她走,更何况连日的地都还是个谜呢!
真不晓得他心里打的是什么歪主意,沈莎翎有些担忧地绞紧手指,希望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牛郎,不会对她存有不该有的遐想,她今天真想出来走走、解个闷罢了,不愿节外生枝多惹是非。
他笑着,抬眉反问道:
“我们该去哪里?你说呢?”
被他富暗示性的语气给吓到,沈莎翎的身子—下意识往后缩了—下,
“我看今晚还是箅了吧,我想回家了。”尽管眼前这个男人的魅力横溢,却无法让她有怦然心动的强烈反应,更甭提要和他发生关系。拜托,她烦的还不够吗?为了不要让白发提早超龄出现,她不该再绐自己徒增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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