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封双手环胸,不再开口。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决定,按照何爱凡的意愿去做,任何人都不要插手。让她待在元廷身边,其实对她来说再安全不过了。」卫迟晋燃起一根菸,墨绿眸子闪过一道精光,又迅速敛去。
「老大,你忘了在失忆以前,元廷一直都很厌恶女人的吗?更何况他现在已经完全忘了她了,你确定元廷会保护她吗?」衡方昱依旧不放弃地道。
卫迟晋淡淡说道:「那也是她自己选的。」高挑的屋梁、白色的圆柱屋顶、垂吊式的水晶主灯、直达屋顶玻璃天窗的旋转阶梯,这栋宅子任谁见了都觉得美轮美奂,但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些简易的摆设,看来这间宅子的主人并不常在此居住,整间屋子虽然有人定时整理,却显得静寂而无人气。
他就一个人住在这儿吗?从八岁起?
她心疼地想像一个才八岁的小男孩,在这栋大宅里孤零零生活的模样。
从其他人口中,她终於得知了他真正的身分,也包括他的成长背景、他母亲的疯狂,还有被他母亲毒害而早逝的父亲……
她不怪他,一点也不。他是这么痛苦的长大,从小就背负著家族的责任和承受母亲所带来的罪恶,她还怎么忍心怨他呢?
她可以放弃他,只要不再让他痛苦。
来到段家主屋的何爱凡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著正准备从医院回家的段元廷,看著屋内的一景一物,想像著在遇见他之前,他孤独的生活模式。
「你是谁?」
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在玄关响起,何爱凡抬头一望,见到他正安然无恙地斜靠在玄关的柱子前,但他的眼神冷漠得像个陌生人。
「我……」是啊,她的「羽」已经不在了。
跟在段元廷身後的南炙,见到何爱凡为难的表情,赶紧上前替她解围道:「元廷,她是何爱凡。你的病刚好,需要有人帮忙照顾你的生活起居。」
段元廷眯起眼睛,冷冷地开口:「我不需要,叫她走!」
他厌恶的模样伤透了何爱凡的心,她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我绝不会打扰段先生的。」
要坚强,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再也不是她的东方羽,而是她不认识的段元廷了。
「我习惯一个人。」
不忍心见到何爱凡那副心碎的模样,南炙叹了口气,开口劝道:「元廷,你昏迷了这么久,现在还很虚弱,就别逞强了。」
段元廷伸手压了压鼻梁上的墨镜,声音依旧冷淡至极。「我不喜欢不认识的女人在我家走来走去。」
爱凡强迫自己扬起微笑开口道:「段先生,虽然我们现在还不认识,久了你就会认识我了。」
听见何爱凡的话,段元廷冷冷笑了起来。「可是我不想、也没这个必要。你倒是说说看,你凭什么身分要我认识你?」说罢,还挑起眉等她回答。
一阵哽咽心酸涌上何爱凡心头,痛的不是因为他恶毒的话,而是他再也不认识她、再也不爱她了……
「元廷,这是大长老的意思。」南炙最後乾脆拿出大长老来压他。
段元廷的父亲过世之後,元廷就一直接受大长老的照顾,所以大长老的话他一向会听。
听到这,段元廷深深皱起了眉,冷眼看著何爱凡好中晌,气闷地说:「……好吧,她可以留下,但是她要是打扰到我,她随时得走。」又抬起浅褐色的眸子,冶绝地看著她,语带威胁地说:「我们要进书房讨论,如果没有重要的事不准进来打扰,除非你今天就想滚蛋,听清楚了吗?」
感受到他泛满冶意的眼神,何爱凡艰难地说:「是的,段先生。」她知道他其实是个温暖的人,如今看著他冷漠的态度,她只觉得为他心痛。
南炙看不下去的说:「元廷,你的口气就不能稍微好一点吗?」
他知道被人遗忘的感受,失忆时的元廷让他们这群兄弟气愤至极,如今角色换成何爱凡,看见心爱的男子不但完全忘了自己,态度还如此冷淡恶劣,任谁都不会好过。
「我一向是这样,她想在这里做事,最好早一点习惯,没什么事也不要在我面前走动。」
「元廷!」南炙忍不住替何爱凡抱不平。
段元廷望著好兄弟皱起了眉头。「炙,你一向不会过问我的态度,今天是怎么了?」
南炙惊觉自己的态度的确和往常不同,叹了口气,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你病刚好,我不希望你因为一个不重要的人动怒罢了。」这个白痴!要是他知道他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如此恶劣,不扁死自己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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