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没犯过大错,但同样也不能阻止生离死别。」白若楠贴近他,张开手臂抱住他,「如果上天留下你,就代表你有你未完成的路。」若是如此,不断怨叹失去的,只会白白错失更多。
但是啊……白若楠好心疼地想,他很努力地弥补,很努力地做他能做的,不让晦暗的过往加诸在他身上,从此愤世嫉俗地去伤害周遭的人。他在人前永远吊儿郎当地像个顽童,却不断为需要他力量的人贡献心力,就像在岛上,他让居民的生活有了希望与未来。
然而他骨子里仍是那个叛逆的Vincent,厌恶虚伪浮夸的世界和自以为是的媒体记者,于是关于他的负面新闻仍然多过正面的。
「我知道。」朱岩桐显得有些疲累,「可是我好痛苦,好寂寞。」他的语气像哭累的孩子在撒娇,整个人瘫向白若楠怀里,霸占似地怕她离开他。
「其实,人跟人之间都是相对的,你对人伸出手臂,别人也会回应你温暖的情谊,我相信你不是孤单一个人。」就像岛上那些居民是真的喜爱他,真心当他是村里的一分子。
「那妳呢?」朱岩桐抬起眼,深深地望着她,「妳会爱我吗?妳会不会给我妳的心和妳的人,妳的全部,成为我的另一部分?」让他知道有人爱着他,有人会为他守候、为他流泪。
「我……」白若楠忍不住回避他的眼,心慌意乱。
她爱他,早在这之前就已心动,可是保守的性格却害怕如此大胆的求爱与承诺。
朱岩桐藏起眼里的企求,只剩温柔的苦笑。
「又或者妳只能给我同情的温柔,那么我想我不需要。」他声音瘖痖,心头又酸又疼痛。
就好像他小时候,还很小很小,就已经知道无论心里再如何渴望一个拥抱与一声抚慰,也要倔强地抬头挺胸说不需要。
因为根本得不到。
「我没有!」白若楠红着眼眶反驳,却不知如何辩解。
在这句辩白之前,她不断地对他摆出冷漠的脸孔,现在她要如何解释心里的爱意真的与同情无关?
朱岩桐看着她激动的表情,仍然是不舍地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火光下琥珀色的眸子却变得阒黑幽暗。
「算了,其实我真的很累了,」他把头抵在她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就算只是同情也好,给我一点温柔,只要一点点就好……」因为他已经没力气再继续骄傲地口是心非,因为他是真的好想得到她温柔的抚慰。
哪怕只是因为同情。
我爱你──这句话说与不说,进退两难。白若楠抱着朱岩桐,心好疼,却不知该怎么让这男人相信她没打算施舍他任何同情,只能轻柔地抚过他的发、他的脸,吻着他的眉眼。
屋外是一片冰天雪地的萧索,屋内壁炉里的火烧得正狂,有些醉意的朱岩桐半睡半醒,倒卧在心爱的女人怀里,贪婪地吸取她的温柔。
白若楠用脸颊缓缓蹭着朱岩桐的额头,双手像母亲拍抚着孩子般轻轻地在他身上游移,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你不能逼我面对自己的感情,却又不让我说爱你啊!」她呢喃着,有些无奈,怀里静静沉睡的大孩子却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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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庄园时已是深夜,因为他们在镇上用了晚餐,又去了别的地方,正式踏上回程已过了晚上九点。
雪橇才出了树林,晴朗夜空中闪烁的冷绿色光幕横跨了半个天空,像自宇宙深处垂下一面薄纱随风舞动,末端带着橘红色和浅黄色,时而缓慢如柳絮飘摇,时而快速流动似水波荡漾,倏忽又闪烁着七彩霓光,让从来没看过极光的白若楠兴奋得惊呼出声。
朱岩桐让雪橇犬停在冰湖畔,前方已经可以见到庄园矗立在白雪皑皑的树林中。
白若楠戴着羊毛手套的双手捧着脸颊搓揉取暖,虽然夜里寒气逼人,乍见极光的喜悦之情还是让她甘愿在低温的包围下,瑟缩成小兔子欣赏美景。
朱岩桐安置好雪橇犬,由身后搂住白若楠,拉开大衣将她紧紧包覆。
「很冷吗?」他轻轻地在她颊边呵着气,她滑嫩的小脸冷得像冻豆腐。
「极光好漂亮。」她像为了玩乐而忘记天寒地冻的小女孩,终于可以理解那些观光客大老远从温热带国家飞到这里,只为了一睹极光风采的狂热。
身后的朱岩桐尽责的充当她的暖暖包,脸颊贴着她的取暖。
「妳喜欢的话,我每天都陪妳等它出现。」
白若楠为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爱恋转过身,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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