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屿过后(27)

2025-03-03 评论


「不在、不在,他们为了明年要移民加拿大,上礼拜早就去美国了!」

「为什麽移民加拿大,要去美国?」不知道是不是孤陋寡闻,小峰还真不解。

「加拿大政府可的,忠哥他们接到通知,说得先去美国参加面试才行,又不是要考大学、研究所的,尽是一些怪规矩!」

小峰最後答应了小爱的要求,不管是去帮小冠解决问题也好,还是想去看看阿仁的房间也好,小峰终究还是答应了。下完班後回家先洗个澡,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想著如何安抚小海。

自从去年小海转学考转来高雄的大学後,名义上小海是住校,但是一个礼拜几乎有三、四天都睡在小峰这儿,翻开台湾所有大学的转学史,从以前就有一个不成文规定,转学生本来就跟原班同学不会走太近,再加上小海天蝎座的个性,没有人主动、他是不会先去搭理别人的,所以这样更好,小海不用太跟同学交代自己的行踪,顶多跟几个比较要好的同学说,自己住在亲戚表哥家,所以也不有太多人迟疑,正好合小海的意。

「不知道如果老实跟小海说他会不会生气?」

「万一他坚持要过来,怎麽办?」

「卡恩耶,小海一定会乱想的!」

「该不会又得使出那一百零一招,妈妈打牌打太晚,又来借住了?」

「唉,小海准会气妈妈太爱打牌的,妈,对不起罗!」小峰实在找不出什麽善意的谎言,所以只好又委屈自己的妈妈了。

一路上透过窗外看见的街道,很熟悉又很陌生,目的地那个男主人已经不在,小峰有很多的感慨。虽然今天跟昨天才去墓园看过他,但是,那种距离还是好远好远。知道阿仁过世的这一年来,小峰去墓园找阿仁说话已经不下十次了,虽然大多次都瞒著小海,不过小峰觉得自己情有可原,尤其是当自己和小海有争吵时,小峰只有去阿仁面前发发牢骚,才能让自己发泄完全。小峰不想把自己对阿仁的悼念,变成小海的压力。

小峰按下那似乎负载著千万斤重的门铃,很难想像自己又会来到阿仁家,卡恩来应门,说小爱正在冲澡。小峰在犹豫,该不该趁这时候开口问卡恩,可是时间够吗?万一卡恩在小爱面前恼羞成怒,会不会变得更难收拾?所以,在短短五秒内,小峰咽下所有的疑问,只好等到自己跟卡恩独处的时候再问了。

「小峰你知道吗?你现在站的位置正下方,就是当年我跟小冠告白的地方!」听来卡恩还有点得意,真的不像是会对小冠移情别恋的卡恩。

「在这里?」

「不完全是这里,是这里的正下方,也就是下一层楼的这个位置。」

「喔~是忠哥、大嫂在家,小爱也在场,然後……小冠被呼一巴掌那个晚上吗?」

「怎麽连这个你都知道?」卡恩看来非常惊讶,本来还打算好好在小峰面前炫耀一番自己的勇敢。

「大约听说过,就是在……阿仁无缘无故流血的隔天,小冠被忠哥逼问的那一晚,对吗?」小峰怎会忘记阿仁躺在病床上,哭著、喊著要删除自己手机号码的那一夜,小冠说的那麽清楚,小峰痛的那麽彻底。

「那……你都知道了,我……们说别的好了。」卡恩想也没想过自己开的这个话题,会引起小峰回忆起阿仁在医院急救的那一晚,所以,鼻子摸摸,还是转个话题好了。

小爱洗完澡出来了,她套上一件粉红色丝质的睡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爱知道眼前这两个男人对她不会有兴趣,所以她卸下心防,还是原本就这麽随性,举手投足间显得格外轻松,跟平常在店里精明能干的样子大不相同。三个人不知聊了多久,有欢笑、有泪水,突然,墙上的钟敲了两下,大家都知道真的晚了。

「小峰,很晚了,你跟卡恩回房间聊吧,我该睡了,明天一大早还要上大嫂的班,我就不陪你们聊了,你们也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呢?」两点多,小爱打起了呵欠,道完晚安,转身进了房间。

「卡恩,你……想睡了吗?其实我还有点事想跟你聊!」刚刚三个人聊的,都是一些过去的点滴,快乐的、难过的、兴奋的、痛心的……,但是再怎样都是过去的事了,而小峰想跟卡恩说的,是现在的、是目前急需要面对的。

「可以啊!不过躺著聊可以吗?我也有点困了!」桌上的玻璃杯也没有收,两个人就进了右手边的房间,小峰很清楚,那是阿仁以前住过的房间。卡恩喝了点酒,可能已经有点迷糊,不过小峰可清醒的很,也许是为了小冠,也许是因为这个房间的摆设,让小峰无法阖上眼,反正,累归累,小峰是真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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