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已渺(22)

2025-03-03 评论


“晦暗?”他摇头苦笑。“大概命中注定我的运气不好,我永远不会成功。”

“你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她问。

他的腿长,每走一步她必须走两步,所以变成她一步一跳,好像跟在大人身边的小孩一样。

“恩——很胜讲。”他摇摇头。

卓尔却有个感觉,不是“很难讲”,而是他不愿讲。

“喂!怎么又突然想到今天出现?”她问。

她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不讲就算了,她也不一定要知道。

“今天是重要的日子,”他望着她。“你祷告了吗?”

“祷告?为什么?”她不明白。

“不是说我们共同祷告,求你的主让你考上淡江吗?”他说。

“是,我说过,可是我忘了,”她傻呼呼地笑。“我没有祷告,怎么办?”

“你是教徒还不祈祷?”他摇头。

“你不是教徒,你一定祷告过了,是不是,是不是?”

她抓着他的手拼命摇。

“是!”他很认真地说:“我替你祈祷过了!”

这一刹那,她是感动的。也许感动于他的认真,或者感动于他的神色,她不知道,总之是感动。

“你真是好人,”她雀跃。“着来我考中淡江的希望很大。”

他微笑不语,叫车让她上去。

“我们真这么游荡一整个晚上?我每小时一定要打电话回家向消急的!”她天真的。

“一定有电话让你打。”他说。

他找了一家地方不大、人也不多的西餐厅吃晚饭,有轻柔的音乐,有很好的气氛。

“你一定对台北市的餐厅、娱乐场很熟,你总能找到很好的地方。”她说。

“我是个游荡惯了的人,我总要找地方吃饭,”他不置可否。“而且——这儿离我家很近。”

“啊——你家。”她说。她想起他说的那个不怎么喜欢的家,他总不愿回去。“今夜你回去吗?”

“回!”他点点头。“太晚了,我回不了学校宿舍,我回家往一夜,明天一早走。”

“放暑假你也往学校宿舍?”她惊讶的。

“我一直不是个很好的学主,趁暑假学校设人,我反而可以看点书。”他说。

“你表面上看来不是个怕人群的人。”她说。

“我的孤寂是在内心里,”他摇头。“人愈多,我愈觉得寂寞。”

“不懂,怎么可能有这种情形?”她不懂。

“怎么不会?你是个幸福的女孩,你有正常的家庭,温暖的亲情,因此你领略不到!”他说。他已不止一次说这样的话。

“你一再暗示自己不幸福,举个例子出来看看!”她说。

“我知道你不信,但事实如此,”他苦笑。“我也举不出具体的例子!”。“那就不要常常无病呻吟了。”她打他一下。“你知道吗?你常常令我心里面不舒服。”“抱歉,我影响了你!”他笑。

“不要说抱歉,不要再阴阳怪气就好了!”她说。

晚餐送了上来,他们各自默默低头吃着……“出来玩也很单调,每次不是晚餐、散步,就是看电影,台北市能让我们学生玩的场合太少了!”她说。

“我教你打网球,好吗?”他提议。

“等我看看今夜放榜情形才决定,”她伸伸舌头。“如果一所也考不上,我还有脸学打网球?”

“怎么愈来愈没有信心了呢?”他说:“我记得你曾说过,台大没把握,中兴、淡江却差不多。”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信心愈来愈小,到了今天,简直是信心全无。”地叹息。

“不要这么悲观,说不定你的成绩会出乎意料的好。”他笑。

“希望如此啦?”她跳起来。“我去打电话。”

她跑到柜台前,和母亲在电话里讲了一些话,然后挂断电话。摇摇头,走回座位。

“才开始‘唱名’,刚播完台大,没我的份。”她说:“不过我并不失望,因为我从没希望过台大。”

“也不一定合大才有好学生。”他说。

“是啊!我自己想过,不论我去哪间大学,我一定会努力出人头地。”她说。

他们又叫了冷饮,吃着、聊着,很快的到了十点半。卓尔已打过四次电话了。

“刚开始报成大,再过一小时你再打来的一定有消息了,我有信心。”母亲安慰她。

她已开始有点沮丧了。

东海没有,政大没有,师大也没有,她没有演成大,因为她不喜欢去台南,是不是如母亲所说,再过一小时她一定有消息呢?毕群开始说些笑话逗她开心,她当然会笑,一下子就又开始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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