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产的时候很公平,给儿子丁兆的东西最少,所以其他的族人都很服气地各自寻求发展。
但也因为如此,丁兆得费更大的精力来保全他手中仅有的一些财势,并且为丁络积累足够的资本,让姓丁的本家彻底由黑转白。
其实老祖宗还有一大套计划,让丁兆缓慢地实行这个漂白过程,不过也许真的是报应吧,他也没逃脱那个不得善终的诅咒,在某个黑夜,被一场人为的车祸意外夺去了性命。
老祖宗的死等于放出了丁兆心头的那只猛虎。自己老爸就这么被干掉了,亏得老祖宗还一门心思想做好人呢!结果……哼,他干脆又重新接起子那些黑道买卖。只是基于尊敬亡父的心态,很多太过火的事,比如杀人放火,他还是不干的,他顶多就玩几手诈骗手法或者走私之类的。
既然接下来丁络要彻底漂白成有为企业家,那么丁兆也不能把自家名声搞得太臭。只是他天性里的独占欲实在太强了,一旦看上眼的东西,就非得完全拥有不可。他骗人也是这样,连根毛都不会留给人家,依然为自己结下无数怨仇。
丁兆自知仇家甚多,又有前面几代祖先不得善终的例子,对自己的小命可就益发重视起来。
他每年投在自家保全、保镖的资金几乎是总收益的一半,自然而然就把丁宅变成了一处戒备度堪比白宫的变态私人堡垒。
像姚瑶这样的正常人去丁家,别说住了,晃个一小时她都要发疯。
而丁络却已经在里头生活了好多年,久到他几乎要忘记「隐私」两个字该怎么写了。
姚瑶被他的话弄得彻底呆住两分钟,然后,叹了此生最长的一口气。「天哪,你们到底有多少仇人?外头、内部都有。」
「我不知道。」丁家人混黑道都上百年了,谁晓得他们得罪过多少人?那些死心眼的,可是会子子孙孙不停报复,大概只有老天算得清丁家人到底积欠了多少道德债吧!
「你……」姚瑶看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有一点心软。「如果那个家真的待得不开心,你可以争取搬家的。」就好像她死命要赖在学校宿舍里一样,其中有部分理由也是因为受不了在家里连吃个晚餐都要盛装打扮那种莫名其妙的古怪规矩。
「对了!」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可以接受假结婚,但我可不住到你家去,那么变态的地方,你休想让我再去一次。」
「放心,我会争取结婚后来一场蜜月旅行的。在这期间,我们就把妳家那个公司移转到我名下,并由我私人归还出全部金额,而我们……的婚姻也可以作废了。」想到他们终究是有缘无分,他的心是一阵阵地烧、一阵阵地疼。
她沈默了。其实,对于这场权宜性婚姻,如果她父母有一些些理智,这婚是可以不用结的。
既然丁络愿意私下将钱还给姚家,财到怨了,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呢?
偏偏姚家父母就是……姚瑶几乎想直接骂他们一句「笨蛋」了,一看到丁兆就巴不得变成两块牛皮膏药紧紧巴着不放,想让他们离丁兆远一点都不行。
他们死活认定了钱就是要交给丁兆管、公司让丁兆去经营,他们便可以坐在家中等着花花绿绿的钞票由天而降。
姚瑶说服不了父母,只好依了丁络的办法,也算是从了父母的愿望与丁家联姻。
她本来对于跟丁络结婚是没有欢喜的,倒是还带了一点点戒备,不过因为丁络最近表现良好,她已经不那么讨厌他……不,或许应该说,她心底其实已经对他有了怜悯和同情,没有办法再坦然面对他那双始终热情如火望她的眼神。
她的心底升起一股怪异的灼热感,有一种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东西正在心里累积、发酵,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既不舍对他落井下石,又想不出安慰之辞,只好装缩头乌龟了。
就在两人的沈默中,姚瑶住的宿舍到了。她下车,对着丁络随便摆两下手,爽快地走了。
丁络依然只能注视着她的背影,看她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他体内某些知觉也跟着不见了。
自己这样想尽办法、不惜一切地去追求她、呵护她,真的能得到一个善果吗?想起她对他始终的冷淡,他心凉;忆起她那年的救命大恩、去年的相亲、近日的相处,她那彷佛闪耀着大地光辉的神采,他心头滚烫。
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对他笑一笑,那必是朝阳般的纯净,可以洗尽他一身的脏污与疲惫。
只是……想让她对他生情,难如登上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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